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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(第1页)

门开时,希诺正坐在沙发上翻书,听见动静抬头,看见赛斯怀里的那束花时,睫毛明显颤了下,握着书页的手指微微收紧,“这是……”

赛斯把花递过去,喉结滚了滚,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:“送你的。”

“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花?”希诺伸手接过来,花束的重量让他手腕微沉,鼻尖立刻被浓郁的玫瑰香包裹,甜得有些发腻。

希诺这声反问,像根细针戳破了赛斯心里那点刻意维持的从容,愧疚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。扪心自问,他真的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。普通小情侣习以为常的花束,到了希诺这里,竟让他露出这样惊讶的神色。

他往前凑了半步,膝盖几乎要碰到沙发沿,目光紧盯着希诺的脸——看他的眼尾,看他抿着的唇,像在确认什么:“路过花店,觉得你会喜欢。你喜欢吗?”

“喜欢。”希诺低下头,鼻尖轻轻蹭过最外层的花瓣,声音很轻,“很漂亮”。

他的喜欢不是假的,只是鼻尖萦绕的甜香里,忽然想起刚刚刷到的那个视频。他清楚地知道,这束花真正该被捧在手里的人,并不是自己。

赛斯的目光始终落在希诺脸上,没错过他看那束花时,黑瞳里骤然亮起的光——是不加掩饰的真切欢喜。可那光转瞬即逝,很快被一层淡如薄雾、却沉得化不开的东西漫上来,牢牢盖在眼底,将那点亮遮成模糊的影,连带着眼睫也垂得更低了些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

两人同时开口,又同时顿住。空气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。

“你先说。”赛斯先松了口,目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,那片阴影让他心里发慌。

希诺捏着花茎的手指紧了紧,指节泛白,过了几秒,才抬起眼看向他:“这个周末有空吗?想和你一起去个地方。”

“好。”赛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
希诺愣了愣,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,轻声问:“不问我去哪里吗?”

“去哪里都行,”赛斯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,茶色的眸子里映出oga的影子,“只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
电视机里正重播着昨晚八点档的偶像剧,女主角攥着情书站在梧桐树下,指尖都泛着红,男主角刚要转身,墙上的挂钟“铛”地敲了一声——中午十二点整。下一秒,电视画面突然切进天气预报,女主持人对着镜头弯眼笑,声音温温柔柔的:“今天下午有短暂阵雨,出门记得带伞哦。”

温莎夫人站在厨房,闻言抬眼瞥了眼窗外——天确实阴着,晾在阳台的床单还没来得及收。她把最后一块草莓派放进预热好的烤箱,派皮边缘捏出的花纹沾着点粉白的草莓酱,“叮”的一声按下启动键,烤箱里立刻传出黄油融化的滋滋声,甜香混着麦香漫开来。

转身时围裙蹭过料理台,她拿起陶瓷刀继续切案板上的口蘑。口蘑是早上在菜市场挑的,新鲜得还带着泥土气,她先用厨房纸擦净了菌褶,再按住菌柄切成薄片——刀刃起落间,白胖的菌片在案板上码得整整齐齐。

“切片要薄,”她低声念叨了句,是丈夫生前总说的话,“这样炒出来才入味,汤汁也能浸进去。”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手上,刀背反射出细碎的光,倒比电视里的偶像剧更添了几分暖意。

厨房飘着黄油和草莓的甜香,她切完口蘑,抬手瞥了眼墙上的挂历,希诺上次打电话还是上周,在那头絮絮叨叨地叮嘱她说入秋天气凉了要记得穿衣服,怕她记不住,还特意发了条短信。

丈夫走了快十年,希诺去帝都工作后,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。以前总觉得空落落的,客厅的沙发都显得太大,后来学着烘焙、侍弄阳台的月季,把注意力放在这些细碎事上——揉面时感受面团慢慢发酵的软,浇花时看月季从花苞胀成粉团,倒也慢慢习惯了。

日子总要好好过。她把切好的口蘑倒进盘子里,指尖蹭了蹭围裙,心里琢磨着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也许自己可以去帝都看看希诺”。

门口忽然传来钥匙转锁的轻响,温莎夫人正在低头切胡萝卜,刀刃碰着木板发出规律的“笃笃”响,起初没在意,直到门“咔嗒”一声开了,她才猛地抬头。

“宝贝?你们怎么来了?”看清门口站着的希诺,还有他身侧的赛斯,温莎夫人惊喜得声音都扬了些。她赶紧放下没切完的胡萝卜,在围裙上反复擦了擦手,快步从厨房迎出来,眼角的笑纹堆得满满的:“怎么也没提前打个电话?我好提前炖上你爱吃的排骨。”

“怕您知道了又忙里忙外,想给您个惊喜。”希诺上前抱了抱妈妈,帮她把垂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。

“你这孩子,”温莎夫人嗔怪地拍了下他的后背,眼里却全是软和的笑意,“忙也是开心地忙啊!”转头看见赛斯,笑得更温和了,“赛斯也来了,快进来坐。我刚把草莓派放进烤箱,你们先在客厅歇会儿,我去楼下菜市场买点新鲜菜——”

话没说完,就被希诺拉住了手腕。他轻轻晃了晃,声音放软:“不用了妈妈,我们等下要出去一趟,晚上回来再在家吃饭。”

温莎夫人愣了一下,目光在希诺和赛斯之间转了一圈——被妈妈这么打量,希诺有点儿不自在,耳尖微微泛红,赛斯站在旁边,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,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。

温莎夫人忽然就笑了,眼角的纹路里都透着了然: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了,年轻人的约会嘛。”她推了推希诺的胳膊,“去吧去吧,晚上早点儿回来,我给你们做糖醋小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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