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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（第1页）
话音未落，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。
眼前的房间空荡荡的，别说林栖悦的身影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。墙角的梳妆台镜微微倾倒着，镜面反射着窗外的天光，显得有些歪斜一把桃木梳掉在地上，略微显眼。
可除此之外，再无其他异样。李清宴皱着眉，迈步走进房间，疑惑地扫视着四周。床榻铺得整整齐齐，连被子的边角都掖得一丝不苟，桌椅归置在原位。
可他明明听见，房间里有人！
他走到墙角，伸手扶起倾倒的镜面，随后，他蹲下身，捡起地上的桃木梳正想放回桌面，就在这时，一股淡淡的甜腻味钻入鼻腔。
那味道很轻，像是上好的花蜜混着清晨的露水，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灼热，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。
那味道很轻，像春日里酿足了蜜的桃花，混着晨露的清润，却又隐隐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灼热，像炭火余烬般燎着鼻尖，萦绕不散。
李清宴的瞳孔骤然收缩，握着木梳的手猛地收紧，指节“咔”地一响，梳子断成两节。
这味道，他绝不会认错！是师姐的味道。
他记得这个味道，记得清清楚楚，死都不会忘记。那日在蛇窟深处，药性催得人神志昏沉，他抱着她，鼻尖萦绕的就是这股甜腻，成了刻在骨血里的印记。
怎么会……在此时此刻，再次闻到？
李清宴猛地抬头，目光如炬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床幔低垂，桌椅齐整，看似空无一人，可那股甜腻味却越来越清晰，带着隐秘的暧昧，像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。
他想起刚才听到的声响，想起林栖悦这两日反常，想起那日九渊发现动了林栖悦的反应……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，又酸又胀。
是他没错。
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，就再也压不下去。
他攥着两瓣的桃木梳，指腹被木齿硌得生疼，却浑然不觉。
他们……刚才就在这里？李清宴眼底涌上浓重的阴霾。
九渊是什么人？（第二次重修）
李清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林栖悦房间的，脚下像踩着棉花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股甜腻的气息。
“清宴。”叶栖梧刚在洗澡时就听见他的喊声，就披着外袍从房内出来，发梢还带着湿意。他一眼就看到了状若游魂的李清宴，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。
这些日子他本就对李清宴存着芥蒂，不想与他多言，可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，终究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。
李清宴像是没听见，依旧低着头往前走，眼神空洞得吓人。
叶栖梧叹了口气，上前一步想拉住他：“你这是怎么了？魂不守舍的——”话没说完，李清宴忽然猛地抬头，那双往日里带着少年气的眼睛，此刻竟盛满了阴鸷与戾气，陌生得让叶栖梧心头一震。
“九渊是什么人？”李清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带着压抑不住的质问，“为什么他和师姐那么亲密，你却不阻止？你不是说，师姐是你的未婚妻吗？为什么你不好好看着她……”
他的话像淬了冰，一句句砸过来，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怨怼。
叶栖梧的眉头皱得更紧，耐着性子解释：“九渊是妖，你莫要招惹他。”顿了顿，他又补充道，“但他行事磊落，且与栖悦有旧，他们很早就认识了。我们同行这一年多，几次身陷险境，都亏他出手相助。”
在他看来，九渊虽为妖，却重情重义，对林栖悦更是护得紧，绝非奸邪之辈。
听闻九渊是妖，李清宴恍然大悟。听到叶栖梧后面的话，他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丝怜悯。
“行事磊落？仗义相助？”他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，随后抬眼，目光锐利如刀，“希望以后，叶师兄还能这样认为。”说完，他不再看叶栖梧，转身大步离去。
叶栖梧站在原地，被他最后那句话说得心头莫名一沉。李清宴话里藏着的深意，都让他隐隐觉得不安。
九渊……当真有问题？
他望着李清宴消失的方向，又下意识看向林栖悦的房门，眉头锁得更紧了。廊下的风带着凉意，吹得他发梢的水珠滴落，也吹起了心底一丝难以言喻的隐忧。
第二日，苏婉终于醒了。她靠坐在床头，脸色还有些苍白，望着前来探望的叶栖梧，眼底带着茫然。
沈琅才告知他，苏婉中药后的记忆全无。
“不记得也好。”沈琅反倒松了口气，眼底的忧虑散去大半，“那些凶险的事，忘了才好。”劫后余生，他早已没了当初寻宝的执念，此刻只想着带苏婉平安回去。
虽他自己身上的刀伤还未完全愈合，行动间仍有些牵扯，但归心似箭。第二日午后，沈琅便找到了叶栖梧，拱手道：“叶师兄，我与苏师妹打算今日便辞行回师门，也好让她安心休养。”
叶栖梧点头应下：“也好，路上多加小心。”
沈琅扶着苏婉上了马车，车帘落下的瞬间，苏婉还隔着布帘朝他挥了挥手。
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，叶栖梧这才收回目光，转身回了客栈。
客栈大堂，李清宴和九渊剑拔弩张。
李清宴坐在靠窗的桌前，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，死死盯着对面的九渊，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拼命。
林栖悦缩在九渊身侧，脸颊涨得通红，头埋得低低的，她发颤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，来掩饰心中的慌乱。
她不用抬头看，也能感受到李清宴那道几乎要将她戳穿的目光。清宴定是知晓了昨日房里的事。否则，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，更不会对九渊抱有如此深的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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