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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（第1页）
没了金丹？他怎么会没了金丹？
九渊的目光瞬间落在林栖悦身上，心头突然涌上一个猜测。他立刻收回手，将灵力凝成一道细弱的光丝，小心翼翼地探入林栖悦的丹田。
叶栖梧这时也快步赶到，见九渊僵在原地，脸色复杂，急忙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九渊没有回答，掌心托着那颗属于林栖悦的金丹。金丹刚一脱离他的掌心，便自行浮到空中，像是有了意识般，缓缓飘向林栖悦的胸口上方，微微散发着黯淡的灵光。
可是随即，金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，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金丹在两人眼前骤然爆裂，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，像被风吹散的尘埃，一点一点消散在空气中。
九渊脸色骤变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些光点，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无，所有努力都是徒劳。
我要找他报仇。
三日后，林栖悦在一阵轻柔的花香中缓缓睁开眼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，落在床榻边的软垫上，视线所及处，满是青丘特有的粉色桃花瓣，正顺着窗缝轻轻飘进屋内。
她怔怔地望着那漫天飞舞的花瓣，目光缓缓扫过房间，紫檀木的梳妆台上，还摆着她从前常用的玉梳。
墙角的博古架上，放着她小时候和夜无极玩闹时的绣球。连床幔上绣着的九尾狐纹样，还是一如当年模样。
林栖悦心头一震，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这竟是她从前在青丘住的琉璃殿，每一处细节都是那么熟悉。
床尾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夜无极原本正站在窗前望着庭院，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，缓缓回头望来。
见她终于醒了，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，快步走到床前，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被褥里扶起，还不忘在她背后垫上软枕：“醒了？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？”
林栖悦刚想开口，忽然想起什么，猛地抬手按向自己的丹田。指尖触及小腹时，她明显感觉到那里有一颗温润的金丹，虽灵力波动比从前弱了许多，却真实存在。
她松了口气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，可随即又泛起一阵失落。金丹虽在，她的修为却硬生生掉回了筑基期，母亲当年耗费心血渡给她的灵力，终究还是没能保住。
夜无极站在一旁，看着她反复确认丹田的动作，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，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，像是怕她看出什么破绽。
李清宴渡丹之事，他不打算告诉林栖悦，怕她察觉金丹的异常，他特意将李清宴的气息抹去。
直到见林栖悦只是轻轻叹了口气，眼底虽有失落却并未察觉异样，他悬着的心才悄悄落下，顺势在床沿坐下，温声开口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：“栖悦，日后，我们待在青丘修炼可好？”
林栖悦闻言却顿了顿，垂眸看着自己的手，轻轻摇了摇头：“无极，我如今的修为又回到了筑基期，若一直留在青丘，我的修为恐怕很难突破。”
“修为这些都不重要了！”夜无极握着林栖悦的手不自觉收紧，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，心里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后怕。
他再也不想经历之前的事了。从前总纠结于她是人类、寿命短暂，怕百年之后只剩自己孑然一身，可如今才明白，那些漫长时光里的等待与遗憾，远不及“失去”二字来得煎熬。
他怕了，是真的怕了。
那种失去她的恐惧再次袭来，心脏就像被攥住般发疼。
金丹爆裂的瞬间，他明白过来倒在地上的离尧，为何会笑的那么诡异他早就在那颗金丹上动了手脚，故意让他空欢喜一场。
而现在她体内跳动的金丹，是李清宴的。
李清宴的金丹与她的灵脉本就不契合，哪怕她日后在如何修炼，修为也永远停在了筑基期，再无寸进的可能。
更让他担忧的还有一事，李清宴没了金丹，经脉日渐枯竭，最多只剩三年寿命。
这些事，他都不敢告诉她？
~~~~~~~~~~~~~~
林栖悦被夜无极抱在怀里，脑海中却突然闪过，离尧在山洞外说的那些话，眉头瞬间蹙起，原本还带着几分柔和的眼神，骤然冷了下来。
她反握住夜无极的手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：“无极，离尧剥我金丹时，亲口承认，是他杀了我的父母！”说到最后，她的声音微微发颤，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。
“我要找他报仇。”她一字一顿地说，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。
夜无极看着她眼底的恨意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抬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湿意，温声解释：“你放心，我已经废了他的修为，也挖了他的金丹，他现在和废人没什么两样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问，“你还想亲自杀了他吗？”
林栖悦闻言沉默了。她恨离尧，恨他害死父母，恨他毁了自己的修为，可真听到离尧已经落得如此下场，那股强烈的复仇念头，却忽然淡了几分。
良久，她才缓缓开口，声音低了些：“叶师兄怎么说？”
夜无极便将分别前，叶栖梧说的话转告给她：“你师兄将离尧，带去天衍宗了，他说让你师尊定夺。他还说，等处理完宗门的事，他们会亲自来青丘找你，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林栖悦听完，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，可心口像是压着块浸了水的棉絮，沉甸甸的郁结怎么也散不去。
她往夜无极怀里又靠了靠，鼻尖蹭过他衣间淡淡的桃花香，目光却黏在窗外飘落的花瓣上，：“无极，我觉得自己好窝囊……连亲自杀了离尧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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