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邃的眼眸似看透三界众生,偶尔流转间,又带着天君独有的俯瞰与沉静,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眼底,却又不被凡尘琐事所扰。
跟着他一起的小雪轻巧地落在羲和脚边,它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着,眼底满是依赖。
浮光星君上前一步,目光扫过羲和脚边的小雪,并未露出讶异之色。他早已知晓殿下在凡间将灵宠霜华寻回。
随后,他抬手幻出一套绣着流云纹的玄色衣袍,双手递到羲和面前,语气恭敬:“殿下历经九世轮回,终渡劫归位。如今天帝陛下与诸位帝君正在凌霄殿等候殿下,盼殿下早日回归天界主持要务。”
羲和看着那套熟悉的衣物,指尖微动,不过一瞬,身上的凡间喜服便已替换成玄色衣袍。
“你们先回凌霄殿复命吧。”羲和的声音褪去了凡间的温和,多了几分天界神祇的清冷,“我还有些未了之事,待处理完毕,自会回去。”
话音未落,他周身金光一闪,便带着脚边的麒麟霜华,消失在天兵阵前,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仙泽痕迹。
浮光星君身后,一名年轻天官望着羲和离去的方向,压低声音八卦道:“浮光,还真被你说中了!殿下恢复天君身份,竟还没放下凡间的牵绊,看这方向,多半是去青丘找那位林姑娘了吧?”
浮光星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慨,也有几分了然:“殿下恢复身份,仍执意要回凡间了却心事的,还是头一遭。看来,他这次在凡间,是真动了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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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丘狐族的宫殿前,喜庆的鼓声与礼乐声震耳欲聋,漫山遍野的桃花被红绸装点,连空气里都飘着甜腻的喜意。
今日是夜无极与林栖悦成婚的日子,殿前广场上挤满了狐族百姓,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,目光齐刷刷落在高台的方向。夜无极身着大红喜服,玄色长发用玉冠束起,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。他身旁的林栖悦同样穿着喜服,裙摆绣着精致的狐尾纹,手里牵着夜无极的手,一步步跟着他走向殿前广场。
这本是人族的婚礼仪式,妖族向来不拘这些虚礼,可夜无极知道林栖悦是人族,便特意按人族的规矩筹备,只想给她一个完整的仪式。
只是这场仪式少了人族的三拜九叩,他们走到广场中央,接受狐族百姓的认可,林栖悦就算正式成为狐族的一份子,成为他夜无极的妻子。
人群外围,叶行舟与叶栖梧远远望着这一幕。
可就在这时,高台上的林栖悦忽然身体一晃,脸色瞬间苍白如纸,双眼一闭便直直倒了下去。
夜无极脸色骤变,心头的欢喜瞬间被恐慌取代,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将林栖悦抱在怀里,足尖一点便飞下高台,脚步踉跄地冲到叶行舟面前,声音带着颤抖:“叶前辈!快看看栖悦!她怎么了?”
叶行舟刚要伸手探查林栖悦的脉搏,却见林栖悦的身体开始消散,连带着她身上的喜服,都在一点点化为光点。
“不好!是肉身陨灭!”叶行舟脸色大变,立刻抬手凝聚灵力,想要护住她消散的躯体。
夜无极也反应过来,周身狐族灵力疯狂涌动,尽数裹向林栖悦。叶栖梧紧随其后,指尖结印,将天衍宗的护身法术打在光点之上。
不远处的夜无忧急速飞来,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,见林栖悦竟在眼前消失,也急忙催动灵力加入其中。
四道灵力交织在一起,却根本无法阻止那些光点的消散。林栖悦的身影越来越淡,最后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,只在原地残留的桃花花瓣。
可夜无极双手间的灵力仍在源源不断地输出,对着空无一人的地面,像是疯了般不肯停下。
他眼底满是血丝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夜无忧看着儿子徒劳的模样,心疼又无奈,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,强行将他的灵力截断,沉声道:“无极!没有用了!她的肉身已经彻底陨灭!”
“不可能……”夜无极猛地甩开他的手,又要抬手施法,眼神里满是偏执。
日后留在天界(修)
天界的紫宸殿静卧在云端,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紫光,殿檐垂落的风铃随风轻响,声音清越悠长。羲和自天边缓缓落下,周身仙光未散,步伐间带着天君独有的从容与威严。
殿外的仙侍见他归来,立刻齐齐躬身行礼:“恭迎太初殿下回宫。”羲和抬手虚扶,声音淡漠却不失温和:“免礼。”
待仙侍们退至一旁,他环顾四周,目光微沉,指尖一动,一道淡金色的光罩瞬间笼罩整个紫宸殿,将外界的窥探与干扰尽数隔绝。
结界布好,他才转身看向一直紧随其后的小雪。巴掌大的小雪眨了眨眼,身形一晃,竟在金光中迅速变大,化作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鹿,眼眸清澈灵动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光。
他这样做,是怕林栖悦发现他的真实身份——李清宴。
若她知晓,那个曾为她舍了金丹、躲在某个角落孤独等死的人,就是眼前的自己,他不知她会是感激,还是怜悯。
而这两种情感,都是他的自尊心无法接受的。
在他看来,喜欢的女人,夺过来便是。无需解释,无需乞求,更无需让她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模样。
羲和望着白鹿,声音低沉而冰冷:““日后,你就用这模样示人。”
小雪低下头,疑惑地打量着自己变得修长的前蹄,鹿角轻轻晃动,似在适应这副新身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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