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瑛想说云光殿还没有修葺好,但见凤倾的怒色,他忙应道:“喏,奴这就去安排。”
“赤辰翎,你明日就动身回北地。”凤倾冲“始作俑者”说道。
赤辰翎不屑道:“不就是几株破绿梅吗?宝贝成这样,别说是绿梅,就是乌金子,只要你喜欢,我也能给你找来当柴烧。”
慕饶怕凤倾再也不愿意搭理自己了,于是快步上前,拉住凤倾的衣袖说道:“阿倾,我再也不打架了,你不要生气。”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。
凤倾心里烦躁,想甩开他的手,却余光看见那张本应明媚的脸上一片怆然,心下有些不忍,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不生气,你先回西侧殿。”
慕饶见她眼中的厉色似有缓和,听话地放开了手。
赤辰翎见状,冷嗤一声,便离开了坤仪殿。
褚寒忙跟上,他刚刚想劝主上不要逗弄澜贵君来着,就知道会惹得凤倾不悦。
“主上,我们要去哪里?”褚寒便追赶赤辰翎边问道。
“回赤阳城。”赤辰翎语气不善。
他恼怒凤倾,为何别的男人柔言蜜语,她便那么受用,对他却一直冷眼相对,好像一块千年寒冰,捂都捂不化。
赤辰翎不想承认,他见凤倾对慕饶温和地说话时,心中难抑的酸涩和妒意。
褚寒问:“可是我们就这样走了,不用知会陛下一声吗?毕竟您是陛下亲封的皇贵君。”
赤辰翎幽幽道:“凤宫之中有凤君,凤君之下有皇贵君,皇贵君之下又有贵君,将来还会有贵侍,不管再尊荣最后都逃不过年老色衰被人弃如敝履的命运。我就是要让她知道,以色侍人的男子遍地都是,但我对她来说,比那些男人都更重要。”
褚寒似懂非懂。
在他的认知里,两个人天长地久难道不是因为心悦彼此吗?
周瑛见皇贵君怒气冲冲地离开,担忧地说道:“陛下,皇贵君走了,您要不要去劝一下。”
凤倾说道:“不用劝,等北地的事处理好,他自然会回来的。”
她边说边慢慢蹲下身,开始捡地上那些散落的枯枝。
周瑛忙上前想扶起她:“陛下,奴叫人来打扫,您别污了手。”
凤倾用眼神止住他的动作。
天色渐晚,就这样捡啊捡,凤袍的袍脚都被沾满了泥土,分辨不出原来的样貌。
地上零落的残枝都被凤倾捡了起来,收在圆肚瓶里。
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捡这些枯枝,明知道捡了也装不回去,就算装回去也不再是原来能开花能发芽的那株。
周瑛在旁边却是看得有些心疼。
他记得琼华宫就有一株开的极好的绿梅。
陛下常常站在琼华宫寝殿外,看着绿梅树下的人抚琴,等月上梢头,琴音渐停,然后再默默地离开。
日复一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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