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应怜!”他几乎是失控地,叫出了她的名字。
殿内的宫人吓得齐刷刷跪了一地,连呼吸都停了。
江应怜停下准备告退的脚步,回过头,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陛下,还有何吩咐?”
那双清澈的狐狸眼里,是全然的陌生和疏离。
君淮序的喉咙像是被一块粗糙的石头堵住,磨得生疼。
他想说些什么,想让她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,想让她像以前那样,对他哭,对他笑,对他闹。
可所有的话,都卡在那里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一旁的林欲雪,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。
她拉了拉君淮序的衣袖,柔声劝道:“阿序,要不还是算了吧。姐姐一直住在怜心宫,早就习惯了,贸然搬离,我心里也过意不去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江应怜不等君淮序开口,便主动打断了林欲雪的话。
她的目光落在林欲雪身上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诚。
“雪贵妃不必介怀。说起来,臣妾还要多谢贵妃娘娘。”
林欲雪一愣:“谢我?”
“是啊。”江应怜微微一笑,“若不是贵妃娘娘,臣妾还不知道,原来这世上,还有比怜心宫更好,更适合臣妾的地方。”
她指的是那个紧挨着冷宫的拾翠殿。
那里虽然荒凉,但胜在偏僻,无人打扰。
对她来说,简直是执行“暗度陈仓”计划的绝佳地点。
说完,她再次对着君淮序福了一福。
“陛下,若是没有别的吩咐,臣妾就先行告退,回去收拾行李了。免得耽误了雪贵妃娘娘搬迁的吉时。”
她转身,走得干脆利落,没有一丝留恋。
“站住!”君淮序的声音,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。
江应怜停下脚步,却没有回头。
“陛下还有何吩咐?”
君淮序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,他想让她回头,想让她像以前一样,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自己。
可她没有。
他最终,也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给你半天时间,日落之前,搬去拾翠殿。”
“遵旨。”
江应怜的声音,轻飘飘地传来,然后,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殿门外。
“砰!”
君淮序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案几上,上好的紫檀木桌,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响。
“阿序……”林欲雪被他吓了一跳,怯生生地唤道。
君淮序却像是没听见一样,只是死死地盯着殿门的方向。
-
一踏出承乾宫的门槛,远离了那令人窒息的氛围,江应怜脸上那副懂事又凄凉的表情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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