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应怜被他晃得头晕眼花,胃里一阵翻涌。
“我会弥补!用我的一生去弥补!你给我一个机会,好不好?”
“你想要什么?除了这江山。”
他失声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,“只要你说,只要我能给,哪怕是我的命!”
江应怜看着他,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,此刻脸上竟流露出近乎卑微的乞求。
她摇了摇头,唇边泛起一抹凄凉的苦笑。
“陛下,你不懂。从前我想要的,你给不了。现在我想要的,你更给不起。”
从前,她想要的,不过是一份纯粹的,没有算计,没有替身影子的真心。
而现在,她想要的,是离开这座金丝牢笼,去看看宫外那片更广阔的天地。
是自由。
这两样,他君淮序,都给不了。
“朕会弥补的。”君淮序不肯放弃,他上前一步,再次试图靠近她,“怜怜,你再给朕一次机会。朕会用余生,慢慢弥补。”
“朕可以每天都来陪你,就像以前一样。你喜欢看书,朕陪你看。你喜欢听戏,朕就为你建一座全天下最华丽的戏台。你想要的,朕都可以给你。”
他像一个笨拙的,不知该如何讨好心上人的少年,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好东西,都一一摆在她面前。
江应怜只是安静地听着,没有再反驳,也没有再推开他。
但那双清冷的眼睛里,却再也没有了半分波澜。
哀莫大于心死。
她对这个男人,已经彻底失望,也彻底死心了。
【说这些有什么用呢?】
【早干嘛去了?】
【狗男人,我再信你一个字,我就是猪。】
君淮序不知道她心中所想,见她不再抗拒,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,心中燃起一丝希望。
从那天起,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,每天都来拾翠殿。
他把堆积如山的奏折,都搬到了拾翠殿那间简陋的书房里批阅。
他不再提接她回怜心宫的事,也不再提什么皇后之位。
只是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,试图挤进她的生活。
她看书,他就在一旁批折子。
他带来了御膳房最好的厨子,一日三餐,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各种好吃的。
他送来了无数的奇珍异宝,名贵的布料,华丽的首饰,几乎要把这破败的拾翠殿,重新堆砌成另一座奢华的怜心宫。
可江应怜连看都懒得看一眼。
只有江应怜自己知道,君淮序做的这一切,都毫无意义。
这天下午,江应怜正在院子里侍弄她那几颗被冻得半死不活的青菜。
她蹲在地上,用一根小木棍,心无旁骛地给菜根松土。
君淮序批完了折子,走出来,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。
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布裙,侧脸认真而宁静,仿佛这几颗破菜是什么稀世珍宝。
他站了许久,终于也学着她的样子,想要帮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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