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冰冷的黄铜大锁,明晃晃地挂在门上,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。
怎么会……锁着?
江应怜的心,又被提到了嗓子眼。
不是已经开业了,为什么会大门紧锁?
她不死心,绕着酒楼跑了一圈,拍打着所有的门窗。
“顾岁暮!开门啊!”
“是我!江应怜!我出来了!”
“你再不开门我生气了!”
她的手掌都拍红了,嗓子也喊哑了,里面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江应怜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。
怎么会这样?
不夜天被烧了,红尘渡也大门紧锁。
顾岁暮,你到底去哪了?
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,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,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。
不行,她不能就这么干坐着。
她要找到他。
江应怜重新站起来,像个游魂一样,在深夜的京城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,只能一遍又一遍地,在那些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徘徊。
卖臭豆腐的街角,放河灯的桥头,他们一起吃饭的那家小酒馆……
所有的地方,都没有顾岁暮的身影。
夜越来越深,街上的行人早已散尽,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。
“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”
火烛……
江应怜的胸口猛地一抽,疼得她弯下了腰。
她走到一个还没打烊的小茶馆门口,里面的光透出来,能听到几个茶客还在低声议论着什么。
她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,躲在门口的阴影里,侧耳倾听。
“哎,你听说了吗?城西那不夜天,出大事了!”
“怎么不知道?那火烧得,半个京城的天都红了!听说啊,是得罪了宫里的大人物!”
“啧啧,可惜了。那顾少主,多好的一个人啊,还那么年轻,平日里也没少接济咱们这些穷人,怎么就……”一个茶客叹了口气。
“嘘!你不要命了!”另外一个茶客脸色一变,紧张地四下看了看,“这事儿可不敢乱说!我可听说了,他那是想不开,带人去闯宫!不夜天被一把火烧了都是轻的!”
江应怜的呼吸,瞬间停滞了。
只听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,神神秘秘地凑过去。
“何止是烧了那么简单!我有个亲戚在京兆府当差,他偷偷跟我说,那不夜天的人……胆大包天,被禁军当场拿下,老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,所有的人……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在午门……”
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“听说是当今圣上亲自下的令,说是要杀鸡儆猴呢!”
“我的天爷!这么狠?”
“可不是嘛!所以说啊,在这京城里,千万别跟贵人拧着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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