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景亦看向了提问的那个小男孩:“人之所以感到紧张,是因为他很珍视对方,却不确定对方是否和自己抱有同样的心意,他不愿意让对方感到哪怕一丁点为难。
“有些关系,一旦挑明,就再难回到从前。他是怯懦的胆小鬼,从没想过改变什么,又或者得到什么,只想静静地守在对方身旁……直到有一天,对方不再需要他。”
小孩们疑惑地睁大眼睛,完全听不懂季景亦在说什么。
他们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,安静不了多久,就吵着闹着要出去玩。
即使是这种时刻,季景亦也不忘提醒他们把小书包背好,小心别落下什么东西。
目送着小家伙们跑跑跳跳地走远。
季景亦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,刚才被打断的话题成了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。
他私心想要逃避。
即使要判处他死刑,也请晚一点、再晚一点。
“季景亦!”
季景亦身子猛地一震,心跳陡然加速,重重撞击着胸腔,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他没有回头,背脊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他觉得自己头顶仿佛悬着一把利剑,只要转过身,那把剑就会落下。
他迟迟不敢回头面对,有人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。
木瑜绕到他面前,微风吹起额前的碎发,那双眼睛明亮得像一池盈盈春水,晃得人心慌。
她仰头看着他,唇角轻轻扬起,眼里带着点笑,也带着点笃定,仿佛早已知道他的心意。
季景亦预感到了什么,心跳得快要震出来,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胸口。
就在这时,她说:“季景亦,不要只满足于默默守护我,你要站在我的眼前,站在我的未来里,和我共进退。”
季景亦久久不能回神,怔怔地眨了下眼,有些难以理解她话语里的含义。
四目相对,他看见她的眼里盛满了他的身影。
福至心灵,脑海里忽然冲出无数类似的画面。
直到这一刻,他终于意识到,原来那些他胆怯得不敢与她对视的瞬间,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,从未远离。
“可以吗……”季景亦眼睫颤了颤,红着已经缓缓朝她靠近了些许,嗓音低哑地问:“我真的可以吗?”
“为什么不可以呢。”木瑜抬手捧着他的脸,微微踮脚,在他唇角落下一道吻:“勇敢的小孩理应受到奖励。”
季景亦呼吸几乎都要凝滞了,红扑扑的脸颊冒着热气,传到了木瑜指尖。
季景亦脸颊被捧着,逃不了也不想逃,脸上源源不断的热气熏红了眼睛,水汽氤氲的,眨巴一下眼睛,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像是某种无害的纯良小动物,看的人心底软成了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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