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南凛又惊又怒,刚想喊人。
黑衣人已欺近身前,声音压得极低:“你若是敢出声,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。”
南凛死死盯着对方,下颌绷紧。
这人武功路数诡异,出手又狠辣,绝非府中侍卫,更不像是寻常刺客。
若真想取他性命,方才那几招便足够了,何必多此一举点他穴道?
更让南凛心头一震的是,方才对方压低声音威胁时,那字句间隐约透出的柔细尾音,分明是女子的声线。
一个身怀绝技的女子,蒙面潜入王府,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,却又不伤他性命……
她到底是谁?
又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话?
南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后背竟渗出一层冷汗。
黑衣人见他噤声,缓缓绕着他踱步,玄色衣袍扫过地面水渍,带起细碎的声响。
“南凛,你跟着澹台衍这么多年,换来了什么?”
南凛瞳孔微缩,对方竟知道他的名字。
“换来了四十杖的刑罚,换来了他为一个傻子对你弃如敝履。”
黑衣人停在他面前,冷笑。
“你为他做这么多事,可他眼里,现在却只有那个龌龊不堪的痴傻王妃。”
这话像针,精准刺中南凛最痛的地方。
他脸色发白,却仍咬牙道:“王爷只是一时糊涂……”
“糊涂?”黑衣人嗤笑一声,“他清醒时,不也任由那傻子骑在你头上?”
南凛喉间发紧,说不出话来。
方才挨打的疼痛、旁人的嘲讽、心里的委屈,此刻全被这几句话勾了上来。
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喘不过气。
黑衣人俯身,声音压得更低:“摄政王如今已然被那个傻子迷了心窍,迟早会毁在临元笙手里。你跟着他,除了越来越寒心,还能得到什么?”
南凛问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给你一个选择。”黑衣人凑近他耳边,“别再替澹台衍卖命了。你若肯转头,将来得到的,只会比现在多百倍千倍。”
南凛浑身一震,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。
这人……竟是想策反他?
“你做梦!”
他厉声回绝,尽管身体不能动,声音却带着决绝,“我南凛生是王爷的人,死是王爷的鬼,岂会做这等背主之事?”
黑衣人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,并不动怒。
只是缓缓直起身,理了理衣袍:“你可以慢慢想。”
而后,她抬手,指尖在南凛肩上轻轻一点。
“半个时辰后穴道自解。但你要记住——有些机会,错过了,就再也没有了。”
话音落,黑衣人身影一闪,便消失在假山另一侧,只留下南凛僵在原地,心头翻江倒海。
雨后初晴的阳光穿过枝叶落在他脸上,明明是暖的,他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方才那番话像毒藤,悄无声息地缠上心头,让他连呼吸都带着滞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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