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衍仙尊,您别急,说不定……季小友只是被妖兽绊住了脚。”秦放站在一旁劝道,手里还捏着张传讯符,“我派去的人已经快到黑木林了……很快就回来。”
话没说完,就见三道青色飞剑落在城门前。羽清衍迎上去,视线刚触到被扶下来的人影,心瞬间揪紧——季珩浑身是血,石青色的衣裳被撕得全是口子,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还在渗血,脸色白得像张纸,唯独攥着剑鞘的手指泛着青白。
“师尊……”季珩抬眼看见他,眼里瞬间涌了泪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挣扎着要挣脱搀扶,刚迈出一步就膝盖一软,直直往地上栽。
羽清衍眼疾手快捞住他,指尖触到少年后背滚烫的皮肤,气灵根探进去才发现他灵力耗得几乎见底。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他声音都发紧。
“回清衍仙尊,我们在黑木林边缘找到他的,当时就他一个人……”带队的修士低声道,眼神里带着难掩的凝重。
秦放脸色沉了下来,上前一步:“季小友,和你一起去清理妖鼠的那几个孩子呢?怎么没回来?阿木他们……”
季珩埋在羽清衍怀里,肩膀剧烈地抖起来,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。“他们……他们都死了……”眼泪砸在羽清衍的衣袍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“我们遇到了狼群,好多二阶风狼……石勇哥为了护我,被狼撕碎了……青禾姐姐推我躲进树洞,自己引开了狼……”
他抬起头,睫毛上还挂着泪,眼里全是惊恐和自责:“都怪我……是我没用……我打不过那些狼,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被……”话没说完就哽咽着说不下去,抓着羽清衍衣襟的手指因为用力,指节都泛了白。
羽清衍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下。
“没事了,没事了,回来了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他抬手顺着少年汗湿的头发,声音放得极柔,“不怪你,是师尊没看好你,让你受苦了。”
【宿主!你清醒点!他这演技也太假了吧!哪有人被吓成这样还死死攥着剑的?血渍分布也不对,倒像是故意蹭上去的!绝对有问题!】
羽清衍没理会系统。他低头看着季珩泛红的眼眶,想起这孩子刚入师门时的样子——这几年他护着他长大,看他从浑身是刺变得会笑,哪里舍得怀疑?
“那些风狼太凶了……”季珩往他怀里缩了缩,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躲在狼尸肚子里才活下来的……师尊,我好怕……”
“不怕了。”羽清衍把人扶起,转身往据点走,“走,回房我给你上药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秦放看着两人的背影,眉头皱得更紧。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——阿木那孩子虽修为不高,却机灵得很,怎么会说没就没了?
可看着季珩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又实在挑不出错处,只能叹了口气:“派人去黑木林找找剩下的人……能收尸就收回来。”
估计这些尸体也被啃得七七八八了。
回了客房,羽清衍把季珩扶到床上,刚要去拿伤药,手腕就被攥住了。
“师尊别走……”季珩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,“陪着我好不好?我好怕。”
羽清衍心一软,坐在床边给人处理伤口。指尖擦过那道深爪痕时,季珩疼得瑟缩了下,却没松手,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肩窝,呼吸渐渐平稳下来——竟是累得睡着了。
看着少年苍白的睡颜,羽清衍轻轻叹了口气。刚才秦放问起时,他心里咯噔一下,可看到季珩这副模样,所有疑虑都烟消云散了。
这孩子从小就苦,若是他晚去一步,说不定就真见不到了。
【宿主!你被他pua了!他绝对有问题!你忘了原著他多能装了?】
“他不是原著的他。”羽清衍轻声道,指尖拂过季珩额前的碎发,“他只是个吓坏了的孩子。”
系统还想再说,却见羽清衍小心翼翼地给人盖好被子,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守着,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。
【行吧行吧,你开心就好。等真相出来,我看你怎么哭。】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季珩的脸上。他睫毛颤了颤,嘴角在没人看见的角度,悄悄勾起一抹极淡的笑。
他知道师尊会信他。这几年他早摸透了,这位看似清冷的师尊,心软得很,尤其见不得他受委屈。
至于那些死去的人……季珩闭了闭眼。
弱肉强食,本就是常理。他们技不如人,死了也活该。
只有活下去的人,才有资格谈未来。而他的未来,绝不能止步于此。
怀疑
季珩在客房养伤的第三日,望月城的雨总算停了。秦放带着两个修士联盟的长老,再次来到据点——阿木几人的尸体找到了,就在黑木林边缘的溪流旁,死状惨烈,青禾和晚晴的尸体上,甚至能看到清晰的剑伤,绝非妖兽所为。
“季小友,身子好些了吗?”秦放坐在桌边,目光落在季珩缠着绷带的左臂上,语气比上次沉了几分。
季珩靠在床头,脸色依旧苍白,听到声音时微微一颤,像是被吓到了,下意识往身后的床柱缩了缩。
“秦头领……”他声音还带着虚弱,“我好多了,多谢关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秦放指尖敲了敲桌面,开门见山,“阿木他们的尸体,我们找到了。”
季珩的身体瞬间僵住,随即红了眼眶,低下头不敢看他:“他们……他们都不在了吗?”
“是。”秦放盯着他的眼睛,“但他们的死状有些奇怪。青禾和晚晴身上有剑伤,是被利器刺穿了要害,不像是风狼所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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