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……她还会不会再收留自己?
最后一股求生的欲念让他带着十五走到了崔府,在还有最后几步路的时候,不堪负重,一头扎栽进来雪地里。
纷飞的雪落在脸颊上,眼睑上,久久不能融化。
抬起的眼皮缓缓落下,他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再睁开,困倦又疲累的只想睡过去。
“叮铃叮铃——”
一辆缀着铜铃的华贵马车从他身边经过,他隐隐约约看到上面缀着的崔字。
“怎么停了下来?”熟悉的黄鹂鸟的鸣声。
“女郎,前面倒着两个人挡了路,真是的,好巧不巧就拦在我们府前,我这就让人把他们搬走。”
“慢着,这样的天倒在这里……你去看看还活着没有,能救一命就救一命。”
崔令容放下手中小巧的暖炉,伸出纤纤玉手掀开了帘子向外看了一眼。
只是这一眼落到那抹单薄瘦弱的嶙峋人影身上时,略微有几分意外的熟悉之感。
她顿了顿,还是走下了马车,向着他而去。
鹅毛大雪落在她的发丝上,白芍赶忙为她撑来了伞,走动之间激飞起雪屑,待她顿住脚步,时,风消雪止。
她看到那少年苍白的面容和一双乌沉沉的眼珠,那双眼睛半阖着,里没有半分的神采,只在自己弯腰时,倒映出一抹带着光亮色彩的倩影。
“是你。”
崔令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轻轻启唇,怜悯的,诧异的。
两次见面,他都给自己一种冰寒彻骨之感,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暖。
只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,他眼里还残存着一点希冀的余光,而现在这抹光也被风雪压的熄灭了。
“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?伤痕累累的,看上去比上次好像还要严重。”
十六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,就如看一只快要冻死在雪地里流浪狗般。
可他太缺少温暖了,缺少眷顾。
或许在这天地之间,也只有她记得自己了,如果他死了,也只有她会为自己流出一丝悲伤。
尽管那伤心并不是因为和他有多深刻的链接,只是因为她心底的良善和同情。
他情愿为了这一点眼神走很远很远的路,走到她的身边。
他动了动手指,颤抖着声音道:“我没有名字十六,十六是我的代号。”
“你要我吗?我愿意把我的命给你,为你做任何事情。”
他虽无任何动作,眼眸漆漆的不带任何感情,可崔令容总有一种他像是在蹭着她的手讨好自己一般。
“十六,我不要你的命。”
崔令容眼看着那双眸子即将再次灰败下去。
“你的命是你自己的,我会救下你,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。”
她将头顶上的伞接过,倾斜到了那少年身上,为他撑出一方小小的不
受风雪的天地。
崔令容因着一时的善心将人带回了府中,也将他的同伴好生安葬了。
虽想过不能妄自改变人的命运,却也不能够做到见死不救。
她让人给他找了一间厢房养伤,等他好了再在府上领一份差事。
“那女郎准备让他签活契,还是签死契?”安管事看着被带回来的少年,不出片刻就极有效率的将这人的来历打探的清清楚楚,又听上报的人说,他愿意将命交给女郎,于是斟酌的询问着。
“手上人所签的不都是活契吗?等他什么时候想离开了,放他离去就好。”
安管事点头明了,下去安排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崔令容忙着别的事情,未曾特意关注过捡回来的少年。
再次见到他的时候,已经是半个月后了。
天气回暖了一些,积雪淅淅沥沥的融化,雨滴滴答滴答落在青石板上泛着潮湿。
她刚结束诗会,并且在场上力搓想要压她一头的庶姐。
崔令容对这个所谓的姐姐感情很是复杂,她小的时候是喜欢这个姐姐的,因为她有什么好的东西,总是先紧着自己,因为不忍心见夫子的严厉也会带她偷偷的逃学。
可是等事情被发现之后,她又换了一番说辞,东西是自己抢过去的,课是自不依不挠闹着才逃的。
崔令容那时才知道她这个姐姐原来一直想要让父亲厌弃自己,不过还在父亲没有偏听偏信,将事情察明之后训斥了几句将这件事情揭过了。
在那之后,姐妹两个人的关系就急剧恶化到只剩下一层面子功夫了,里子中,无论何事她总是暗戳戳的想要与自己争抢,崔令容自然也不会叫她得逞。
她回味着崔令芷离开席位的时候脸上难看的神情,一路心情颇好的走进小花园,准备折两枝花给母亲送过去,好插在房中。
她瞧着一只白梅树上有一丛枝开的很好,让人搬了登高梯,想要亲自摘下来,才登上去两节,却由下人的疏忽,第三节上面落了些未擦干的水渍,她脚下一滑就要往下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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