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令芷,她同父异母的姐姐。
这些年来她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,只记得当年父亲说是她和姨娘深染重病,将他们送去了城外的一处佛堂里安养照顾着。
那时年少,两个人之间少不得有些明里暗里的有些摩擦,崔令芷面上虽然惯常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姿态,心气却是出奇的高在人前在的地方总是想要压她一头。
她并不想处处都和她针锋相对,很多时候也会让她一两回,可她只会变本加厉的踩着自己,次数多了凡是她经过的地方,自己总会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声。
直到崔令芷被送走,这些龃龉烟消云散之后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记挂,到底还是一家人。
逢年过节的时候,她还会提前送去几封信在信中提及要过去看望她们,可有什么需要的她一并带过去,只不过都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回音。
那点儿并不深厚的情谊被消耗殆尽,崔令容也不再迁就了,她有很长时间没有在听闻过崔令芷的消息。
从香云山逃生之后再在没有听闻过任何崔氏的消息,就在她以为在这世界血缘断绝之时,崔令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。
她并不知晓崔令芷为何会出现在东宫,为着她的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的同时,也因为身边多了个亲人而感到几分欣慰。
“姐姐,这些时日你过的可还好身份可有人追究?还有怎么不见姨娘?”
她有些生疏的唤出来了那个称呼,手挽上了她的掌心,有心的想要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,消磨掉这些年的隔阂。
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今后的路更应该彼此扶持着。
“我早些年就与崔府没有什么联系,出事之后,我被从轻发落到了辛者库,原本是应该在那里服一辈子的罪罚的,多亏太子殿下发了善心,求情了几句把我带到东宫。”
“至于姨娘,她在第二个年头就病逝了,临死之前一直盼着父亲能来见她一面,她有很多话想对父亲说,可那时候父亲大概早就忘了我们吧,直到最后也没来,只是让人办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葬礼,真是凉薄。”
崔令芷没有甩开她的手,脸上温温柔柔的笑意却不达眼底,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带了刺一样。
“我不知道姨娘的事情,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带着父亲过去的……”
“是啊,妹妹什么都不知道,到现在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,不过这样也好,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用再经历这一场变故了。”
她不知道崔令芷对自己的怨念这么深,自己的一番真情实意就有些可笑了,被她的语气针对着也开始有些不舒服。
她皱了皱眉头,还没来得及说话齐昭就挡在她面前对着崔令芷沉声道:“你先下去。”
“是我忘形了,殿下劳累了一天,我做了几道殿下平日里爱吃的菜,只需通传一声就可以布菜了,臣妾先退下了。”
崔令容听见最后两个字,心口处像是被重重的砸了一拳,甚至能听到有什么轻微破裂的声音。
她抬头看向齐昭,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轻轻的询问了一声:“她如今在你身边是什么身份?”
“阿容,你听我解释。”
只一句她就知道了,也不想再往下听了。
难怪崔令芷从见到自己开始就对她毫不加以掩饰的敌意。
她没听错,也更加清楚地听到自己心口传来的破碎的声音,那是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,镜花水月一样的不堪一击。
她原本真的以为齐昭可以信任依靠一辈子的,可人都是会变的,当时说出口的话转瞬之间就能忘记,哪有什么永垂不朽的。
“阿容,别哭,别哭,我见不得你落泪,也不想让你因为我落泪。”
“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能这么冷静?”
“你真的是有在心疼我吗?还是说你心疼我的方式就是我在外面兢兢战战的求生,而你红绸高挂?”
她哭了吗?崔令容伸出手摸了摸脸颊,一手的咸湿。
心上负担的东西太多了,一桩桩,一件件,老天爷总爱和她开玩笑,看她前十几年过的太过顺畅,这一路走过来便铁了心的要她栽下下许多跟头。
不久前才刚刚从一个牢笼里逃脱,经过一番和庾珩的冲突决裂,现在又看清楚了自己以为的一个桃花源也不过就是一片狼藉。
她对齐昭有太高的期许和信任了,直到这个时候,才恍然惊觉,因为他的一个诺言,她在不知不觉中也为自己打造了一个牢笼,费了心的想要把自己装进这个牢笼里,甘愿抛弃自己憧憬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踏进宫墙里,竭力的想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配的上他,不想给他带来任何的污点。
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。
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切实地感受到四面楚歌,孤立无援的绝望。
崔令容其实也很不想让如今的这个场面闹得如此的不堪,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层名义上的婚约在崔氏覆灭的那一刻,就已经名存实亡,他其实可以对自己束手旁观的,也可以对她避之不及的。
为什么偏偏是这样?一面维系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,一面又在破坏着它。
为什么不能对她再狠心一点?这样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,何至于又让她陷入了如此两难的境地,一方面接受不了,一方面的又不知道该现在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去指责他。
两个人走到这一步,全凭良心,良心二字该有何其重?又该有何其轻?
“对不起阿容,我也并不想为自己辩驳太多,说一些在这个位置上总是身不由己的冠冕堂皇之语,是我负了你,你打我骂我都可以,别气伤了自己。”
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被背叛的愤怒无可疏解,她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可还是免不了的会不理解,会觉得委屈。
“你明明跟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,哪怕……哪怕做不到也没关系,但是为什么是她?你难道想让我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吗?”
“我断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,她是你的姐姐,我总不能见死不救,当时她跪在我面前苦苦的哀求着我,父皇不可能让我不明不白的从辛者库里带走一个女奴,我只能够给她一个名分,我没有碰过她,现在只等着一个机会能够放她离开。”
齐昭紧紧的抱住她:“阿容,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,你失踪的这些天我无时无刻都不在担心,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,现在你终于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,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了。”
“哪怕……哪怕你对我真的很失望,我也想尽全力的保护你。”
眼泪无声无息的浸湿了他胸膛前的一片衣襟。
崔令容哭到疲累才渐渐止住哽咽。
他虽然是把主动权交给了自己,可崔令容还是觉得无着无落的,心中黯然失落的想着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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