扎得她眼鼻皆酸,心脏在胸腔急蹿。
祝好跌跌撞撞地奔向宋携青,原来神祇也不过如此。
宋携青眼见她直往自己的怀里撞,以免伤着祝好,他抬手将埋在膛间的匕首拔了。
意料之外的,祝好径直从他手里顺走了匕首,越过他,追着不远处一道艰难奔逃的身影而去。
宋携青哭笑不得,将她一把捞进怀里,“别追了,他走不出西皋,我也不容他走出西皋。”
“放开。”任祝好如何挣扎,宋携青始终不松手,只将她死死按在怀里,祝好眼见祝亓的身影越来越远,行将变作一个小黑点,她拔高音量,用刀背敲在他的臂处,“放开!”
宋携青平白受她一击,他不吭一声,两臂却环得愈发结实,“你若追他,是想教我拖着一地的血渍在后头苦苦追你吗?”
“我要杀了他!”祝好攥着匕首的指节打颤,刃上残余的血液顺势滑入她的指缝,祝好闻见抱着她的人笑了一声,她没好气道:“你笑什么?被他捅了一刀很好笑是吗?宋携青,为什么不告诉我!?”
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嗓的,平日祝好虽算不上娴静,却也不算泼辣,她手中的匕首因颤抖坠地,祝好喉间发哽,复问:“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”
宋携青的前额抵在她的发顶,“这些不重要。”他轻抚祝好的背脊,低声道:“你若穷追祝亓,我孤零零的一人,倘使失血过甚死在西皋当如何?荒山野岭的,被野兽叼走又当如何?”
怀里的可人闷哼,“不重要?”
因他的依偎,宋携青胸膛渗透的血水也濡湿了祝好的衣襟,她感受血液的滚烫与黏腻,不由得浑身一僵,末了,祝好妥协道:“宋携青,你松开,我不追了。”
天色昏黄,是昼与夜的交界,祝好自宋携青怀里钻出,她凝着大片晕红扎眼的胸膛,泪液再也捱不住,犹似断线的珠玑无从收束。
宋携青将沾血的手心往自己的衣上一抹,方才抚上她的颊畔,为她揩拭泪痕,他捧着祝好的脸,好笑道:“在为我哭。”
理应是一句反问,他的语调却在陈述。
祝好狠狠剜他一眼,摸遍身上才摸出一条手巾,她慌忙按在宋携青的胸膛,穷追不舍道:“你尚未答我,为何不告诉我,你失了神力?”
若非如此,宋携青何至于才寻得她?又岂会身受祝亓一刀?
祝好言道,声色与肩头俱颤,遭祝亓劫持时,孤身逃命时,她一滴泪也不见落,惟独眼下,她怎么忍也忍不住。
她仰起头,剔透的眸底凝集莹珠,“因为我?因为你根治我的危病,所以,劳什子天道欲惩处你?”
宋携青原想随口搪塞,奈何败在女子悬泪的眼里,每颗滚落的泪珠无不敲打在他的心头,宋携青爱不能忍,再度将她揽入怀中,“是。”宋携青裹着祝好按在他胸膛的手,“会好的,何况,除却暂失神力并无不适,祝亓捅的这刀也不疼。”
祝好使坏在宋携青的伤处一摁,但见其人眉宇打皱。
还说不疼?
她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,“我们折回窟穴裹伤,妙理尚在昏睡,她一人多有不妥。”
“好。”宋携青依言松开她,不忘拾起温着的烤鱼递给祝好。
……
穴内架起新柴,妙理服下解药仍处于昏睡状态,宋携青一扫祝好紧绷的眉,道:“千机散固然霸道,不过,她既已在毒性蔓延五内前服了解药,待体内余毒消散,自然会醒,无须忧心。”
祝好的襟前沾上大片血污,哪怕身处窟穴,也不免夜风灌入,她身子将好,不可受寒,宋携青自包袱取出新裙递予祝好,“换一身。”
祝好抱着绷带药罐的手一顿,未及开言,只听宋携青接道:“我的伤被你一路按着早已止了血,祝亓被你困在陷阱多时,后遭濯水痛打,他一只臂上伤可见骨,能有多大力可使?伤口扎得不深,只血看着多,我不碍事。”
他不容祝好推拒,“将衣裳换了,再帮我上药。”
祝好瞥了眼宋携青胸膛凝血的衣料,她咬唇接过衣裳,嘀咕了声,“行装倒是无一不备。”
宋携青倚在岩壁,听得清楚,他回了句,“想着你会用得着。”
祝好侧身隐入凸起的一面山石,正好足以挡住自己的身型,她的伤虽在左臂,然而不时的隐痛令她颇有不便,祝好单是褪下衣裙,套上新衣便费时良久,她一心挂记快些换好去管宋携青的死活,怎奈左手拖泥带水,腰间的绦带硬是系不上。
她心下焦急,脑际胜似糨糊,祝好正打算咬牙强忍左臂的痛觉匆匆将丝绦绑了,耳畔不期然游来极轻的步履声,两只长臂不由分说地自她腋下穿过,宋携青的下颌抵在她的肩,两臂紧贴她的腰,他从祝好手中抽走绦带,在她腰侧随手打了个死结。
男人温湿的呼吸拂在她的颈窝,祝好的心脏扑通直蹦,他何时近的身?是在她披上新衣之后,还是……
祝好低头瞧了眼腰间的丑结,嘴角不由一抽,宋携青将此景尽收眼底,面不改色道:“将就将就?待你手伤痊愈,再教我如何缠结。”
她古怪地觑他一眼,她手伤若愈,还需他帮忙?
祝好的眼掠至他殷红的胸膛,她将诸事抛之脑后,牵着宋携青在搁置绷带药罐的地方落座,她想也不想,右手已然扯开他的衣襟,露出血淋淋的上体。
她借水囊将手巾打湿,为他擦拭,宋携青唇角微弯,任她摆弄,不想祝好只揩了两下,便拧眉对他道:“我仅凭一只手也不大活便,不如你自己擦擦?自己抹药,倘若包扎时够不着绷带,我再搭帮?你自个来准比我这个伤手的要快些。”
宋携青沉下嘴角,却没有理由坚持让她帮忙,他麻利抹净污血,哪管疼不疼?宋携青胡乱搽了伤药,盯着给昏睡的妙理喂水的祝好一言不发。
直至见她闲空,他才趁机道:“祝好,我上好药了。”
祝好应了声,踱步而来,挨着宋携青就坐。
宋携青胸膛凝结的血渍已去,上衣被他完全褪尽,入目只见左侧小指长短的伤口,皮
肉卷边,血药糅合,祝好心生哀怜,又见他褪尽的衣袍下健美的骨骼肌肉,祝好东瞟西觑,头脑嗡嗡,她还是头一回这般清楚地观瞻男人的身子,她面红过耳,攥着绷带的手紧了又紧。
宋携青无声笑她,偏又故意与她贴近一分,他自祝好手里抽回绷带,宋携青一手压在伤处,一手绕至脊背,“我若再扯……伤口定将开裂。”
他低哑道:“翩翩,帮我。”
祝好思绪炸开,抬头间撞进宋携青幽长的眼,她故作镇定道:“好端端的为何如此唤我。”
她埋首,身子倾向宋携青,为他一圈圈缠上绷带,祝好的碎发与衣绦扫在他裸露的肌肤上,女子的馨香充斥在他的鼻端,宋携青攥拳,似笑非笑道:“施春生唤得,祝亓亦唤得,我唤不得。”
女子的唇不点而赤,眉心因他之言隐含嗔色,尽显女儿家的娇态,她泛冷的指腹完全覆上他的背脊,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,竟轻轻挠了他一下,纤细绵软的五指挑起疾雷在他的四肢百骸流窜,宋携青喉结一滚,鬼使神差地抚上祝好的脊背,换他倾身贴近她。
宋携青的手自祝好的脊背游至她的后颈,他一眼不错地眈着她饱满鲜润的唇,将她往怀里一带。
他与祝好的额相贴,鼻尖相蹭,宋携青追想方才祝好为他垂泪的模样,追想她执拗地紧攥匕首放言要杀了祝亓,彼时她的所有情绪、眼泪,皆只因他而起,薄暮冥冥,却难掩灿如明珠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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