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原想着来日方长,还有很多时日同你相处,教你发现我的好,我知道,你并非凡胎俗骨……定然不屑与区区凡人有何纠葛。”祝好有意加重“区区”二字,她将宋携青的衣襟挼出皱褶,“可我,也不是那么差,我……长得还行,名下有自己的铺户,有些小钱,绣技尚佳,脾性……”
她咬咬下唇,虚声道:“脾性也……不赖。”
宋携青眼聚流光,其声清亮,“祝好,我此前也只是区区凡骨。”
亦知你的好。
祝好猛不丁下劲扯他,迫使二人的面庞贴近一分,“我知道,你先前相当厌烦我,是不是?倘若没有我,你便无须搭理那些麻烦事,可是近日,我发现……”
“宋携青,你是不是,也有些喜欢我呢。”她忽然怯于与他相视,祝好将额抵在他的胸膛,竟发觉他的心脏跳得那样快,“可否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,告诉我,你是如何想我的?喜不喜欢我?哪怕一点点?”
“哦,若是我想岔了,你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我,也烦你直接告诉我。”
四下再度归于清静,祝好正欲仰首,倏觉脊背一紧,宋携青毫无预兆地将她揽入怀里,他的两臂越收越紧,祝好被勒得不清,双足行将悬空,她挥手成拳,使劲捶打宋携青的后背。
她毫不吝啬对他的剖白,他又岂能畏避。
何况,他从未打算抑止心间的情愫,他任其滋长,他倒要看看,与祝好能走到哪一步。
任祝好如何捶打,宋携青也不松怀,他抚上她的颈,“祝好,你应当知道,神祇若向世人许下承诺,便不可违,否则,将受天罚啮噬,我娶你为妻亦是因此。”
他将下颌抵在祝好的颈窝,分明只是拥抱,却催使他体内的血液止不住地灼烧、滚沸,比任何一次亲吻,甚至于比起上回同她在榻间的亲昵更让他心旌摇曳。
“祝好,我许你长命百岁。”宋携青问她,“你要的答复,够明显了吗?”
祝好在他怀里露出一双眼,她浑身滚烫,满面通红,正直勾勾地盯着宋携青,一字一顿地道:“我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,心悦我与否。”
她报复性地掐着他的胳膊,教他吃痛,“就这么零星的几个字,答不上么?”
宋携青极轻地笑了一声,她打算将后路彻底堵死,再无商榷的余地,宋携青的指腹时轻时重地摩挲着她的颈,正待启言,宅外却传来叩门声。
“祝娘子,我等是陆小公子的医属,今夜特来复诊。”
祝好见宋携青一再迟疑,她猛地将他推开,祝好旋身欲走,腕上属于男子宽大粗粝的手掌却将她拽回怀里。
祝好的前额撞在他坚实的胸膛,令她稍感晕眩,祝好听他说:“庸医而已,不必去了。”
皎皎清辉映出二人依偎的影,温湿的呼吸擦过祝好的下颌,贴上她的耳。
宋携青只以彼此可闻的音量落下两字。
不等怀里的小娘子动作,他抬指点在祝好的颈间,青辉自指尖隐入肌肤,祝好瘫在他身上不省人事。
四下归寂,惟他心内海啸山崩。
……
朝露凝成剔透的晶珠挂在花蕊上将坠不坠,晨光将院里的草木照得覆上一层浅金。
妙理左右扫眼宋携青对侧的三位女子,她与三人曾在焚为灰烬前的祝宅有过一面之缘,正是宋携青上门提亲时随侍的女使。
其中一位,名唤濯水。
她最终将视线停在宋携青身上,“宋公子的意思是……您需出一趟家门,特请三位姐姐同我一道照拂祝姐姐?”
宋携青略一颔首,一双深邃的眼也正落在妙理身上,他意有所指地道:“妙姑娘,近来多事之秋,若非必要,望你寸步不离的守在翩翩榻前,家中洒扫、采买一应事宜尽管托与她三人操持,明白么?”
妙理闻言,指节不经意间屈起、松开,她意乱心慌,梗着脖子点点头。
她有些胆虚,浑身不自在,妙理以眼神示意朝几人请退,率先回屋看顾仍在昏睡中的祝好。
狸猫与虺蛇所化的女子面面相觑,只濯水打着一双浑圆的大眼凝在宋携青身上,她好笑地道:“伟大的神君大人将咱三遣回,竟为照料自己的爱妻?不是我说,自己的妻子都难以贴身侍候,还得托人照应,祝好莫非瞎眼才会喜……”
话锋戛然而止,濯水收受身前之人自带的强压,她只得乖乖闭上嘴。
她三妖皆蒙宋携青点化,等闲不可忤逆他。
“翩翩阳寿将绝,日来可视游魂,我在她身上施以术法,非特定妖魂皆不可近身。翩翩近日应当不会醒来,我不在时定要护好她,尔等三妖化形虽不过人间一载,却足以碾压凡间一众,还有,方才入屋照拂翩翩的那位女子……”
宋携青顿了顿,他将才已然点拨妙理一二,恐逆天命,身受其噬,再不宜多言其它,他需将自己的余力尽数留予祝好,这是他唯一的私情。
宋携青一喟,叮嘱道:“多带翩翩晒晒太阳。”
濯水觑见他自掌心化出一片金叶,此叶竟似一只翩跹飞舞的蝶,跃至中空引诱他行往何地,濯水望眼居室,问道:“不先瞧瞧她?”
宋携青言否。
濯水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,只差将“你也不是那么爱她,虚情而已”写在脸上,宋携青将此景尽收眼底,他一挑眉,“我与祝翩翩,来日方长。”
……
宋携青已有一阵不曾返身九重天,如今临此亦非他一己之愿,而是不久前坠于宋携青手心的金叶将他引至此地。
他立于一方峭壁,其下飞瀑奔腾,犹如银河倒泻,而身后却是抵枝盘缠的参天异木,枝上的每一片叶尽散浅金浮光,几尺之外天成一汪小池,池内盈盈澈底,其上虚悬一颗三寸水晶球,小池外环百花,馥郁生香。
不远处的花丛游来衣料轻拂草木之音,宋携青转身。
身着蜜粉撒花裙的妙龄女子手提裙裾行前,其人霞姿月韵,云髻峨峨,眉眼淬春,处身百卉却非其花衬人,当是百卉为她一人而颤枝,此人偏偏教他觉着亲和熟稔,偏又教他心生千里之距。
“此界算是禁域,界外之人唯凭金叶得入,不过……我寻思,你若未持金叶,依然可入。”
“险些忘了说,我是此界的花使,负责为栖居此地的夫妻打理花草,闲时亦可打盹儿品茗……尤其是傍池而生的奇花,为夫妻二人亲手所植,据闻,食其瓣,或可令身上的病疾尽消,只惜……此界既为禁域,折花者,当施以极刑。”
宋携青一扫四境,并未瞧见旁人,更遑论她口中的那对夫妻。
他朝池畔行近,宋携青洞悉池内施有结界,其术之强横,竟妄想钻入他的指尖往骨髓深处探去,他先一步掐诀抗御,本意试探结界的深浅,然而直至宋携青的指尖擦过湛清的水面将一株透如冰晶的花卉折断,也不见分毫反噬。
宋携青的两指拈在其花一端,折茎处隐散流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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