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,
“只是上回匆匆一面,本宫便觉着你像极了宫中的一位故人。所以今日特意请陛下与惠妃妹妹也瞧瞧,你且抬起头来吧。”
温凝依言,缓缓直起身子。
当那绝美面容清晰地映入殿内明亮的宫灯之下。
这一刻,无需皇后再多言一句,那惊人的相似已昭然若揭。
温凝第一次见到那身着明黄龙袍的九五之尊,天下共主。
她的母亲,从未对她提及过只字片语的宫廷过往。
她更从未想到过,自己的父亲会是当今的圣上。
母亲十几载的忧愁,她往昔认为是源于外室这个身份带来的屈辱,而今思之,恐怕是那深埋于心底的冤屈,乃至背负恶名含冤而逝的绝望。
自温凝踏入殿门的那一刻起,成宣帝的目光便牢牢锁在了她身上。
直至她完全抬起头,清晰地展露容颜。
像!太像了!
帝王的呼吸骤然一滞,猛地扶案而起,那双惯于藏着威严的眼,此刻翻涌着震惊与沉痛。
眼前这道素色身影,与记忆里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人,几乎完全重合!
坐在帝王身侧的惠妃,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,她美眸圆睁,目光在温凝脸上胶着几瞬,又下意识地转向身旁的成宣帝。
成宣帝几乎无法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他甚至没有坐下,身体微微前倾,也没再绕弯子,直接沉声问道:“告诉朕!你母亲……她究竟是谁?现在何处?”
温凝被帝王周身沉下来的气势吓得肩头微颤,指尖悄悄攥紧了裙摆,忙依言垂首,将母亲半生的经历如实道来。
话音刚落,皇后便轻轻“啧”了一声,语气中带着惋惜与锋利,
“若真如这姑娘所言,那渌昭仪岂非是与人做了外室?而这孩子,怕也是她与旁人所生。”
惠妃闻言,微微蹙眉,“皇后娘娘,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容貌相似之人并非罕见,这位姑娘的娘亲未必就是渌昭仪,还请陛下与娘娘明察。”
而成宣帝,却似乎并未立刻将皇后与惠妃的话听入耳中。
他仍陷在温凝方才那句“家母多年忧郁,早已病故”所带来的冲击里,一时未能回神。
半晌,他才仿佛骤然惊醒般,眼神重新凝聚,对着身旁的王公公沉声吩咐道:
“去,将李院判唤来!”
王公公躬身应下,快步退了出去。
殿内静了片刻,成宣帝的目光又落回温凝身上,“朕再问你,你与安远侯是如何相识的?”
温凝心头微定,知道此刻需避重就轻,便缓缓道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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