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她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,一块沉重的建筑板从上方轰然坠落——
谢言川猛地扑了过来,用身体将她牢牢护在怀里。
沉闷的撞击声中,建筑板砸在了谢言川的背上,他闷哼一声,身体被压得微微弯曲。更糟的是,一根断裂的钢筋从板下斜穿而出,狠狠扎进了他的腹部。
鲜血瞬间涌出,染红了他的衬衫,也溅到了姜晚柠的脸上。温热、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。
“谢言川!”她的声音嘶哑,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。
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,额头抵在她的颈侧,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尘土吞没:“别怕……我在。”
灰尘在空气中漂浮,灯光闪烁不定,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而浑浊。他们被困在建筑板和地面之间的狭小空间里,几乎动弹不得。
姜晚柠拼命想要推开那块板,可它纹丝不动。她的手指在钢筋上划出了血痕,可她顾不上疼,只是一遍遍喊着谢言川的名字。
“别睡,谢言川,你听见了吗?不许睡!”她的声音颤抖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谢言川的睫毛轻轻颤动,他的眼神渐渐失焦,像是随时会坠入黑暗的深渊。腹部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,但他努力维持着清醒,因为他知道,如果他闭上眼睛,就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。
“晚柠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,“我没事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阵尖锐的耳鸣声中,姜晚柠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——
夏日的午后,蝉鸣阵阵。一个小男孩蹲在院子里,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小鸟,小心翼翼地为它包扎。女孩站在他身旁,手里拿着一根冰棍,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阿川,你以后想做什么?”女孩问。
“想保护……想保护你。”男孩抬起头,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。
画面一闪,变成了一场暴雨的夜晚。女孩被雷声吓得缩在墙角,男孩走过去,将她紧紧抱在怀里,轻声说:“别怕,我在。”
姜晚柠的心脏猛地收缩。那些画面陌生又熟悉,仿佛是一场被尘封已久的梦,如今终于被唤醒。
原来,他们并不是在成年后才相遇的。她想起来了——小时候,她曾住在谢家隔壁,他们一起玩耍,一起度过了整个夏天。后来,因为家庭变故,她被迫离开,那些记忆也被她深埋心底,直到今天才重新浮现。
“谢言川,”她哽咽着说,“我想起来了……我们小时候见过。你说过,要保护我一辈子的。”
谢言川的嘴角微微上扬,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安慰她。可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。
“别睡,”姜晚柠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脸,“你答应过我的,不能食言。”
她抬头望向废墟之外,拼命呼喊:“救命!有人吗?这里有人受伤了!”
可回应她的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呻吟声和建筑结构的吱嘎作响。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,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。姜晚柠紧紧抱着谢言川,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,生怕那一点点生命的迹象会随时消失。
“谢言川,”她低声说,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你听着,我不会让你死的。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,还有很多话没说。你欠我的,这辈子都要还。”
谢言川的手指微微动了动,像是在回应她。可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,意识渐渐沉入黑暗的漩涡。
就在姜晚柠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,远处传来了救援人员的呼喊声——
“这里有人吗?”
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用尽全力喊道:“我们在这里!快来!”
灯光扫过废墟,救援人员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。姜晚柠松了一口气,但随即又紧张起来——她知道,谢言川的生命已经到了极限,他们必须尽快把他救出去。
“他腹部被钢筋扎穿了!”她急切地对救援人员说,“快救他!”
救援人员迅速展开行动,用液压钳剪断钢筋,小心地移开建筑板。每一次移动,谢言川的身体都会微微颤抖,姜晚柠的心也跟着揪紧。
终于,建筑板被移开,谢言川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。姜晚柠紧紧抓住他的手,不肯松开。
“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她坚定地说。
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,他们终于离开了这片废墟。姜晚柠望着担架上脸色苍白的谢言川,心里暗暗发誓—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她都要让他活下来。
因为,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也是她曾经遗忘、如今重新找回的童年记忆。
结局
夜色像被墨汁泼过的宣纸,沉沉压在整座城市上空。
谢楷文推开家门时,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,呼吸急促,像是刚从一场追逐中逃出来。客厅里的灯还亮着,暖黄的光落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——刘栀意正抱着五岁的谢锦恒,低头给他讲绘本。
“栀意,收拾东西,马上走。”
谢楷文几乎是冲她喊出来的,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。
刘栀意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,手里的书“啪”地合上。她抬眼,眉心皱起,“什么意思?走?去哪?”
“先别问,”谢楷文快步走到卧室,拉开衣柜,胡乱把衣物塞进行李箱,“有人盯上我们了,再不走就来不及。”
刘栀意抱着儿子站在门口,眼神里先是疑惑,随后变成了冷意,“又是你惹的事?谢楷文,你到底在外头做了什么?”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!”谢楷文猛地合上箱子,转身又去抽屉里翻护照和银行卡,“栀意,你带着锦恒先走,我会去找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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