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怎么翻找,我哆嗦着手,从夹层里取出烟盒和打火机。
咔嚓两下,火光起,辛辣的气味直冲肺腑,压下了胸腔的起伏。
褚聿起身将所有窗户打开,“医院禁止吸烟动不动,小心待会儿烟感报警。”
“我还是有些难以相信,仅凭血液就可以改变人的记忆,而且江亭遇之前不是没有输过血,怎么就这两次……”
“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说的原因。”
褚聿表情忿忿,倚窗而立,“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,大概是他之前输的那些血不新鲜吧。”
“毕竟这两次的血,可是刚从活人身上抽出来,就注射进了他的体内。”
“……”
我有些头疼,“你就没想过检验一下他的血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物质吗?”
“当然想过啊,但这不是没查出来任何问题嘛!”褚聿表情无辜。
“血查不出来,那那些死去的人呢?”
褚聿莫名委屈:“我又不是法医,根本没权限接触到那些尸体好不好!”
“呃……”
倒是把这件事儿给忘了。
“导儿,可以拍摄了。”
“来了!”
我掐掉烟,起身拍去裤子上的尘土,“你没权限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权限。”
褚聿狂奔过来按住门,“啥意思?”
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先去办你自己的事儿,回头跟你说。”
褚聿将信将疑,但还是乖乖让开了位置。
许迹端着一碗粥,一口一口耐心地喂李柯吃饭。
床上的人鼻青脸肿,全身裹着滑稽的绷带,是许迹的审美死角,可她神色那样温柔。
李清提着尿袋和引流袋,趴在门上,嫉妒而又艳羡地看着门里的两人。
往昔记忆与此刻的场景重叠,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怨恨。
那种生命终了之时,忽然发现自己一生求索,汲汲营营,不仅无力改变现状,反倒失去了很多原本拥有的怨恨。
心底的恶魔叫嚣着,诱导他动手破坏这碍眼的一幕。
那个乳臭未干的穷小子,凭什么代替他的位置!
李清渐渐被蛊惑,梦游似的握住了门把手,他的左手中,正握着一把残留着果皮的水果刀。
脑子里的声音极其平静地分析着形势,李柯重伤,浑身缠着绷带,动都动不了,许迹又是个女人,能有多大力气。
所以进入之后,最简单的方案,就是一手推倒许迹,另一只手挥刀。
正是午饭时间,走廊里人很少,只要不刺歪,李柯活不了。
这个方案在他的脑海里演绎了无数次,直到确保万无一失,他才用力按下把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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