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雀皱着眉,握紧了余北跃的手。
“没事儿的,你别担心,我在呢。”
余北跃一双手是冰冷的,但还是回握住她,默默地滚了滚喉咙,只觉得全身发紧,头皮出汗,嘴巴里也是苦的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大约二十分钟后,两人终于到了医院。
手术室还在抢救,刺眼的红色让人触目惊心。
余北跃全身发软,根本坐不下,就这么靠在墙上,低着头不说话。
许雀也陪他站着,一颗心也在发颤,这个消息太过突然,她一时也还没反应过来。
直到这时她才想起几个月之前最后一次见到陈梅欣时的样子,现在想想那时她就有些奇怪了,如果当时自己警觉些,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。
手术室的门拉开,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,脸上也写满了疲惫。
“医生怎么样了?”
“我们已经给她洗了胃了,但是送过来太晚了,现在还在深度昏迷中,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命了,你们家属也帮帮忙,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醒过来。”
医生摇摇头走远了,只留下余北跃和许雀呆在原地。
余北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只觉得突然一下空了起来,就像站在悬崖边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坠下去,耳边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,再无任何声音。
“余北跃?你能听见吗?余北跃?”
许雀也有些惊慌失措,喊了他好几声才把他喊回来,赶紧摸摸他的脸安慰。
“许雀……”余北跃开口,声音也生了锈,“我没想过她会这样,我没想过。”
许雀看他这样,泪水一下就忍不住了,一把抱住他宽慰道:“我知道的我知道的,会没事儿的啊,会没事儿的。”
余北跃恨陈梅欣,从四岁那时起就开始了,他无数次怀疑过自己不是陈梅欣亲生的,如果是亲生她怎么能把自己丢下好几天都不管;如果是亲生她怎么能这么干脆地离开让他一个人上学生活;如果是亲生的她怎么能从来不顾他的想法?
可……现在这心痛的感觉又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,那里面躺着的,就是他的妈妈。
他可是……从来没想过陈梅欣会这样躺在病床上啊。
余北跃守在床前,陈梅欣脸色已经病白,嘴唇也毫无血色,几乎感觉不到呼吸声。
“我去买水,你先看着。”许雀自觉站起身,也不等他回话就出了门。
这个时候,余北跃需要和他母亲的独处时间。
站在自助买水机前,许雀眼睛突然湿润了,她吸了吸鼻子,泪水就涌了出来,手上的水也滚到了地上。
一个阿姨见状捡了起来,“姑娘你的水。”
“啊谢谢。”许雀擦了把眼泪,转头接过。
谁知道那阿姨却像认识她一样,“啊你是……陈教授儿子的女朋友吗?”
“您是?”
“我是陈教授家的阿姨,之前教授一直跟我说他儿子,还有你,给我看你俩的照片来着,我还说这些天陈教授的心情好点了,谁知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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