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客手持匕首,朝着萧辞潇刺了过去。苏晚婷正好从正房出来,看到这一幕,想都没想,就冲了上去,挡在了萧辞潇的面前。
匕首深深刺进了苏晚婷的手臂,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。
萧辞潇愣了一下,然后迅速反应过来,一脚踢开刺客,将苏晚婷扶了起来。
“你怎么样?”萧辞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,这是苏晚婷第一次在他的声音里听到除了冰冷和厌恶之外的情绪。
苏晚婷看着萧辞潇,心里一阵欢喜。她以为,自己这次舍命相救,总能让他对自己有所改观,总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。
可她没想到,萧辞潇接下来的话,却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。
“柳姨娘呢?她有没有受惊?”萧辞潇环顾四周,没有关心她的伤势,反而第一时间想到了柳婷婷。
就在这时,柳婷婷从西厢房跑了出来,看到萧辞潇,连忙扑进他的怀里,声音带着哭腔:“大人,妾身好害怕,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,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。”
萧辞潇连忙抱住柳婷婷,轻轻拍着她的背,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别怕,有我在,没人能伤害你。”
他低头看着柳婷婷,眼神里满是心疼,仿佛刚才那个舍命救他的苏晚婷,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苏晚婷看着眼前这一幕,手臂上的伤口疼得钻心,可心里的疼,却比伤口更甚。
她看着萧辞潇温柔地安抚着柳婷婷,看着他对自己的伤势视而不见,终于明白,自己在他心里,连一个妾室都不如。
她的舍命相救,在他眼里,或许只是一场多余的闹剧。
“萧辞潇……”苏晚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她看着萧辞潇,希望他能回头看看自己,希望他能对自己说一句关心的话。
可萧辞潇却没有回头,只是抱着柳婷婷,转身就往西厢房走去。
走到门口时,他才想起苏晚婷,停下脚步,对着管家说道:“找个大夫给夫人看看伤口,别让她死在萧府里,丢了萧府的脸。”
说完,他就抱着柳婷婷走进了西厢房,再也没有回头。
苏晚婷站在原地,看着西厢房紧闭的房门,手臂上的鲜血不断地往下流。
她的心里,像是被掏空了一样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绝望。
她想起这五年来,自己为萧辞潇做的一切:为他准备朝食,为他缝补衣物,为他动用苏家人脉铺路,为他舍命挡下刺客暗箭。
可她得到的,却是他的厌恶,他的冷漠,和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柔和心疼。
原来,她所有的付出,都只是一厢情愿。原来,她五年的深情,在他眼里,一文不值。
那天晚上,大夫给苏晚婷处理了伤口,告诉她伤口很深,需要好好休养。
可她却一夜未眠,手臂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交织在一起,让她几乎崩溃。
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第一次开始怀疑,自己这五年的坚持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或许,从一开始,她就不该爱上萧辞潇。
暮春的雨淅淅沥沥下了半个月,萧府的青石板路长青了苔藓,也像浸了水的棉絮,压得苏晚婷心口发沉。
她坐在窗边,手里攥着一封皱巴巴的家书,信纸边缘被指尖反复摩挲,起了毛边,上面“父亲被诬通敌,已入天牢”八个字,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指尖发麻。
“大小姐,您都坐了一个时辰了,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。”
青黛端着茶盏过来,见她眼眶通红,声音也放得极轻,“要不……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?”
苏晚婷摇了摇头,茶水递到唇边,却没心思喝。
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,恍惚间又想起三天前,兄长派人连夜送来消息时的场景,家丁浑身是泥,跪在正房门口,声音发颤。
“大小姐,侯爷他……他被人搜出与北狄往来的书信,陛下龙颜大怒,直接把侯爷关进天牢了!”
北狄是大靖的死敌,通敌是灭门的重罪。苏晚婷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,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。
她不信父亲会通敌,父亲镇守边疆多年,身上落满了北狄人的刀伤,怎么可能背叛家国?定是有人构陷,定是有人想借此事扳倒苏家!
可她只是个深闺妇人,没有兄长的兵权,没有父亲的人脉,唯一能想到的,只有萧辞潇。
如今的萧辞潇,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需要苏家帮扶的寒门士子。
他凭借苏家早年铺路的人脉,又因弹劾贪官得了皇帝赏识,如今已是正四品御史,在朝堂上颇有话语权。
若是他肯出面,或许能找到证据,或许能在皇帝面前为父亲求情。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苏晚婷就自嘲地笑了。她忘了,萧辞潇恨她,恨苏家当年的“逼婚”,恨她这五年来的“纠缠”。
可事到如今,她没有别的选择。苏家是她的根,父亲是她的天,就算萧辞潇再厌恶她,她也要去求。
当天傍晚,萧辞潇从朝堂回来,刚踏进书房,就看到苏晚婷跪在门口。
她穿着一身素衣,头发简单挽了个髻,没有戴任何首饰,脸色苍白得像张纸,唯有一双眼睛,还亮着点孤注一掷的光。
“你又在搞什么花样?”萧辞潇的声音冷得像门外的雨水,他甚至没停下脚步,径直往书房里走,
“我再说一次,别用这些苦肉计烦我。”
苏晚婷膝行两步,抓住了他的衣摆。布料冰凉,蹭得她掌心发疼,她仰头看着他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:“萧辞潇,求你,救救我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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