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责人显然也是消息灵通之士,立刻联想到了什么,态度更加热情了几分:“魏先生,您好您好。欢迎二位莅临。”
寒暄了几句,负责人压低声音对苏瑾舟说:“今天这几幅作品反响都很不错,已经有好几位藏家表示了兴趣,特别是苏老师这幅《晨熹》。”
苏瑾舟笑着点头:“谢谢,是好作品自然会遇到懂得欣赏的人。”
就在这时,主持人宣布一个小型的内部竞拍环节开始,主要是为了活跃气氛,拍品就是展出的部分作品,其中包括《晨熹》。
竞拍开始,价格稳步上升。轮到《晨熹》时,出价者颇为踊跃。苏瑾舟只是微笑着看着,并没有参与的意思。
当价格攀升到一个不错的数字时,叫价声渐渐稀疏下来。主持人开始倒数。
忽然,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
全场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,只见魏劭珩举了一下手中的号牌,表情没有任何变化。
苏瑾舟猛地扭头看他,眼中满是惊诧。
主持人愣了一下,立刻反应过来:“这位先生出价三十五万!还有没有更高的?三十五万一次!三十五万两次!三十五万三次!成交!恭喜这位先生!”
负责人又惊又喜,连忙过来道贺。
魏劭珩放下号牌,对负责人的祝贺只是淡淡颔首,然后转头看向还没回过神来的苏瑾舟。
“你……”苏瑾舟简直哭笑不得,“魏总,您这是……”
“挂在书房,很好。”魏劭珩语气平淡,“阳光洒进来的时候,应该很配。”
苏瑾舟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再看看画作上温暖的晨光,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他最终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。
“好,”他轻声说,带着纵容和甜蜜,“听你的,挂书房。”
老友的调侃
魏劭珩拍下画作的事情,不知怎么就被陈烁和赵医生知道了。于是,这个周末的晚上,两人以“庆祝魏总艺术投资眼光独到”为由,硬是组了个局,地点定在魏劭珩家中。
美其名曰“温居”,实则就是好友间的私人聚会。
苏瑾舟提前准备了几样精致的下酒菜和水果拼盘。门铃响起时,他正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。
魏劭珩操控着助行器过去开门。门外站着陈烁和赵医生,两人手里还提着酒和礼物。
“魏总,恭喜恭喜!”陈烁一进门就笑着打趣,目光在魏劭珩和助行器之间打了个转,“哟,装备升级了?看来我们苏助理功不可没啊!”他现在在私下场合,称呼苏瑾舟也随意了许多。
赵医生则更专业些,仔细看了看魏劭珩的站姿和气色,满意地点头:“嗯,状态确实越来越好了。看来最近有严格按照我的计划来,值得表扬。”
魏劭珩对陈烁的调侃只是瞥了一眼,没接话,对赵医生则点了点头:“还好。”
苏瑾舟笑着迎上来:“快请进,就等你们了。”
四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氛围轻松惬意。不再是上下级或医患关系。
陈烁负责活跃气氛,绘声绘色地讲着公司里最近的趣事,偶尔调侃一下魏劭珩最近“愈发和蔼可亲”,甚至敢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。放在以前,这是绝对不敢想象的。
“魏总,您不知道,现在各部门老大去您办公室汇报工作,出来都说如沐春风,”陈烁煞有介事地说,“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,但至少不冻人了!大家都说,这都是苏助理的功劳!”
魏劭珩端着苏瑾舟给他倒的温水,闻言只是淡淡瞥了陈烁一眼:“看来他们工作还是不饱和。”
陈烁哈哈大笑。
赵医生则更关心魏劭珩的康复进展,详细问了他最近使用助行器和手杖的感受,以及有没有出现新的不适。
“平时在平坦地面,可以不用助行器,试试手杖了。”魏劭珩回答得很配合,“距离短的话,没问题。”
“太好了!”赵医生显得很高兴,举起酒杯,“来,必须为魏总的进步干一杯!也恭喜你们,”他目光转向魏劭珩和苏瑾舟二人,意有所指,“不仅是事业登上新高峰,生活也迎来了……嗯,新生。”
魏劭珩端起水杯,和苏瑾舟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。苏瑾舟笑着补充道:“也谢谢赵医生一直以来的专业指导和照顾。”
“分内之事。”赵医生笑道,又看向魏劭珩,“不过说真的,劭珩,看到你现在这样,我真的很替你高兴。比以前有人气儿多了。”
这话说得颇为直接,也只有在这样的私人场合,赵医生才会如此说。
魏劭珩沉默了一下,目光掠过身旁的苏瑾舟,然后再次举起杯,对着赵医生和陈烁示意了一下:“谢谢。”
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陈烁感慨道:“是啊,想想以前,魏总您那就是一座移动冰山,方圆十米寸草不生。现在好了,冰山融化了,我们这些旁边的人也跟着沾光,不用天天穿棉袄上班了。”
这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。魏劭珩的嘴角也难得地向上牵起了一个清晰的弧度,虽然没笑出声,但整个人的状态是彻底放松的。
苏瑾舟看着他和朋友们谈笑风生的样子,心里充满了柔软的满足感。他知道,魏劭珩正在一点点地从过去的孤寂和阴霾中走出来,学会接纳温暖,也学会释放善意。
聚会散场时,已是夜深。
送走陈烁和赵医生,苏瑾舟回到客厅收拾。魏劭珩没有立刻回卧室,而是靠在沙发上,看着阳窗外城市的夜景,神情放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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