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——前世的被搅碎精神图景的痛楚,今生匹配仪式上他咬破对方腺体时尝到的铁锈味,还有刚才地下三层,褚子玉浑身是血却依然挺直的背影。
诊疗仪突然尖锐报警,显示褚子玉的心率急剧下降。
林词安这才发现,自己无意识释放的精神力场正压迫着对方残破的屏障。
"对不起"
他手忙脚乱地收回精神触梢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
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,他自己都愣住了。
褚子玉的眼睛微微睁大,苍白的唇动了动,却没发出声音。
雪狼精神体停止了挣扎,任由黑猫把它死死按在地上舔舐伤口。
林词安突然单膝跪地,颤抖的手指抚上褚子玉腰腹间的绷带。
那里又渗出了新鲜的血迹,在雪白纱布上晕开刺目的红。
"别"他声音哽咽,"别解除"
林词安一把将褚子玉抱起来,动作凶狠却小心地避开了所有伤处。
但褚子玉只是安静地待在这个怀抱里,直到听见林词安压抑的哽咽,才很轻地说:"别这样。"
"你明明最讨厌我的。"
还没等林词安开口,褚子玉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,原本苍白的皮肤迅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。
他猛地推开林词安,弓起身子,手指死死攥住诊疗台的边缘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"抑制剂失效了"
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黑色的瞳孔边缘泛起一圈金色——那是哨兵结合热爆发的征兆。
林词安瞳孔骤缩。
"忍着点。"
林词安下意识释放出精神触梢,却在即将接触时被一股狂暴的精神力弹开。
褚子玉的精神图景正在崩塌。
雪白的暴风雪从链接彼端席卷而来,林词安眼前一黑,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燃烧的雪原上。
天空飘落的不是雪花,而是灰烬;本该冰封的湖泊沸腾着,蒸汽中隐约可见一座被铁链缠绕的白色高塔。
(和上次看到的已经截然不同了。)
"褚子玉!"
我的……永远都是
林词安在热风中大喊。
黑猫敏捷地跃过开裂的冰面,带着他冲向那座高塔。
越靠近高塔,温度越高。
林词安的靴底开始融化,精神触梢被热浪灼得发红。当他终于闯入塔内,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——
褚子玉被七道锁链悬吊在塔心。
银发早已被血污浸透,湿漉漉地黏在惨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发尾甚至因高温而卷曲焦枯。
那些烧红的金属锁链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躯体,深深烙进他的皮肉里。
"你在干什么?!"林词安冲上去想扯开锁链。
褚子玉猛地抬头,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,"这些锁链在阻止它出来"
没等得到回答,整个高塔突然剧烈震动。林词安本能地展开精神屏障,却在抬头的瞬间,透过塔顶的破洞,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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