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扶看着她终于肯吃东西,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。他没有打扰她,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用完这一餐。他吃得很少,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她,就好似看着她进食,便是世间难得的享受。
白日里,商扶似乎很忙碌。
安虞能隐约感知到殿阁外不时传来的强大力量波动和巨大的轰鸣,那是属于墟渊的日常,但商扶总会抽空回来。
有时是午后,他会带来一些造型奇特的混沌晶石,随意地堆放在殿阁一角,说是给她解闷。
有时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窗边,望着外面永恒的混沌星海,一坐就是许久。
最让安虞煎熬的是夜晚。
当永夜宫的光芒变得幽暗,商扶就会再次出现。
他没有多余的言语,更衣后,便极其自然地走向那张宽大得惊人的床榻。
安虞浑身紧绷,警惕地缩在床榻最远的角落。
她抵抗不了商扶的能力,即便万般不愿,她也会乖乖地躺在他怀中。
如此这般已经多次了……
商扶只是看了她一眼,便躺下了,他侧过身,朝着安虞的方向,伸出手臂。
果然,下一瞬,安虞的身体就不受控地走向他……
商扶的手臂隔着薄被紧紧环住她的腰肢,灼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,属于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。
“睡。”他只说了一个字。
安虞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,一动不敢动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喷洒在她后颈的温热呼吸。
好在,他仅仅只是这样抱着她,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。
只是像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童,固执地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,确保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永夜宫的殿阁内,窗外是永恒流转的混沌星云,瑰丽而致命,窗内是无声的僵持。
几日来,商扶近乎病态的照顾让她身心俱疲。
同食同寝,寸步不离。
每一次被迫依偎在他怀中,每一次被他强迫着咽下那些蕴含混沌源力的珍馐,都让她胃里翻江倒海。
反抗无效,她的灵力沉寂,身体在他面前如同提线木偶。
愤怒被一次次压制,逐渐沉淀为一种冰冷的绝望。她不能再这样被动地困在这里,像个等待主人宠爱的玩物。
“商扶。”
安虞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,有些干涩,却异常清晰。她抬起头,目光直视着他,不再闪躲。
“我们谈谈。”
商扶挑眉,似乎有些意外她的主动,但饶有兴致地坐下:“哦?谈什么?谈你有多恨我?还是谈……你有多想洛渊?”提到洛渊,他语气中的寒意又起。
安虞忽略他的挑衅,直视他的眼睛:“谈谈我身上的禁制。那三道赤金色的锁链,到底是什么?是谁设下的?”
商扶眼神微凝,没想到她会问这个。他沉默片刻,似乎在权衡,最终缓缓开口:“不朽。”
“上古神祇,执掌秩序与守护。”商扶语气带着一丝嘲讽,“也是最顽固不化的老家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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