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特意拖长尾音,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,像是撒落了一屋子细碎的月光。
风清绝闻言轻笑,将盏中冷茶一饮而尽,茶盏落在梨花木案上,惊起一阵清脆的回响。
“倒是个玲珑心肝。侍君那日执扇踏波,水色映着烟霞衣衫,当真叫人见之忘俗。这般灵动的景致,本王又如何能不借几分灵气?”
她伸手挑起漆淮序的下颌,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垂,“只是不知,这步步为营的算计,又花了多少心思?”
漆淮序顺势握住那只手,将脸颊贴在微凉的掌心,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,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“能得殿下青睐,便是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。”
他半阖眼眸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“若能常伴殿下身侧,臣侍愿化做您指尖的一抹余温,也胜过在深闺中独守寂寥。”
司遥之望着两人的互动,默默垂下眼睫。
他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手微微收紧,绣着并蒂莲的锦帕在袖中被揉得发皱,却终究只是抿唇轻笑:“难怪今日之舞做的这般别出心裁,原是漆侍君的妙手生花。”
话音未落,便被风清绝揶揄的目光扫来,撇了撇嘴,忍不住吃醋,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。
“卿卿光吃醋怎么行,不若也为为妻舞一曲,让为妻好生领略一番镇北王夫的风姿。”
司遥之咬了咬唇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清冷挂的美人脸上竟泛起些薄红来。
“看来卿卿是想好要跳什么舞了,本王拭目以待。”
……
翌日,像早已安排好了似的,一首童谣席卷了凤京的大街小巷。
“浮玉河畔荻花摇,谁家仙子踏波光?
一袭‘幻光’拢玉臂,翩然起舞水中央。
水汽氤氲笼薄雾,霓裳曳地生华章。
袖底翻飞星河转,回眸一笑月魄藏。
不是瑶台琼苑客,缘何羽衣落凡壤?
哎——呀呀!看呆了岸边说书娘,引痴了画舫俏娇郎!
揉揉眼,疑是嫦娥离月殿,
晃晃神,怕惊织女停云梭。
那锦缎,似有灵,随舞动,
流光溢彩幻千重,疑是仙宫遗宝落尘中!
霓裳阁里锦,织就人间梦一场!
公子贵夫空怅望,魂儿丢在河畔旁,只求一尺‘幻光’裁新裳,梦里也闻仙乐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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