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沉渊在她推门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。
所有的冰冷、隐忍、暴戾通通收敛起来,只目光盈盈的对她投向专注的、带着点脆弱期盼的柔光。
他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她,仿佛她是唯一的光源。
林哲看着这瞬间的变脸,嘴角抽搐了一下,赶紧把帮忙把碗摆好,递过去:“温的!正好!”
他恨不得立刻把季沉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。
江临月端着碗,走到床边坐下。动作有点笨拙,但十分专注。
“你……自己喝?”她问,声音有点干巴巴的。
季沉渊看着她,没说话,可怜巴巴的想往她的方向靠,刻意把身子压低,从下而上看临月,带着无声的、可怜的期待。
江临月被他看得心都化了,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怜爱。
她拿起碗里配套的小勺,舀起浅浅一勺米汤,没有立刻喂给他,而是下意识地将勺子凑到自己唇边,轻轻地吹了吹气。
她吹了两下,似乎觉得还不够,又鬼使神差地,伸出一点粉嫩的舌尖,极其快速地、蜻蜓点水般,在那勺米汤的边缘,轻轻舔了一下。
「嗯……温度刚好。」
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将勺子稳稳地递到季沉渊唇边,手臂不自然的紧绷,“……张嘴。慢点喝,小心烫。”
季沉渊痴痴的看着她,他清晰地看到了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看到了她粉嫩的舌尖在汤勺边缘那一下轻巧的触碰。
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,才没倾身过去抢掉这口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又骤然松开,疯狂地擂动起来,一股灼热感猛地冲上脸颊和耳根,连带着被他强行压下的胃部都传来一阵痉挛般的悸动。
她在用唇舌尝他的汤?给他试温度?他表现得这么乖,终于得到奖励了吗?
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汽油桶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他所有压抑的、病态的渴望,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当那勺奖励的温热米汤递到唇边时,季沉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、顺从地张开了嘴。
温热的、带着淡淡米香的液体滑入口中,味道寡淡。
可季沉渊却觉得,这比他尝过的任何食物都要甘美。
因为,这是他努力奋斗,得到的奖励!
他贪婪地吞咽下去,目光如同黏在了江临月的脸上,一瞬不瞬地、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虔诚,看着她微微蹙着眉、小心翼翼吹凉下一勺汤的侧脸。
还……还有奖励吗?
从天而降的馅饼这下是彻底把他砸晕了。
季沉渊英明睿智的大脑已经开始忍不住计算,如果他一周住两周院的话……
林哲站在一旁,看着江临月那浑然不觉、认认真真、笨拙又温柔的喂人喝汤,再看看病床上那个看似虚弱温顺、实则眼底翻涌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狂热暗流的老季……
他默默地、绝望地转过身,面朝墙壁,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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