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——!”一声短促到几乎无声的抽气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挤出。
她下意识地想惨叫,想翻滚,想逃离这非人的折磨。
但残存的理智和刻骨的恐惧死死压制住了本能。
猎魔人就在外面!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。
她将脸狠狠埋进湿冷粗糙的岩石缝隙里,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、抽搐。
牙齿深深陷入下唇,浓郁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在口中——是她自己的血。
她用尽全身力气,将所有声音、所有痛苦都死死锁在喉咙深处,只有身体在无声地承受着翻天覆地的剧变。
剧痛来得快,去得也快,仿佛只是一次极其猛烈的抽搐。
当那撕裂般的痛楚如同潮水般退去,只留下虚脱般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时,江临月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在狭窄的石缝里。
身上的触感变了。
不再是鳞片摩擦岩石的冰凉滑腻感,而是……柔软的、被冰冷雨水浸透的、属于人类皮肤的触感。
粗糙的石棱角硌得她细嫩的皮肤更疼。
她惊愕地低下头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双小小的、完完全全属于人类孩童的手!
白皙、细嫩,沾满了泥水和……淡淡的血迹。
缠绕在她小腿上的冰凉滑腻感消失了,那条小小的恶魔尾巴……不见了。
她颤抖着抬手,摸向自己的头顶。
光洁!只有湿漉漉的黑发紧贴着额头和头皮。那两个小小的、坚硬的角……也消失了。
她变成了一个人类小女孩。
就在这时,石缝外,那沉稳的脚步声停了下来。就在距离她藏身之处不过十几步远的地方。
江临月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
她立刻屏住呼吸,连痉挛后残留的颤抖都强行压制下去,将自己缩得更小,更深地埋进石缝最阴暗潮湿的角落。
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岩石的寒气,无情地冲刷着她单薄、湿透的人类身体,带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寒意和战栗。
外面,猎魔人首领停驻在雨中。
深色斗篷隔绝了大部分雨水,勾勒出她挺拔而警惕的轮廓。
她微微侧头,似乎在嗅探着什么。
“队长?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,带着询问。
首领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被暴雨冲刷得一片狼藉的山岩、泥地,最后,那视线仿佛有重量般,落在了江临月藏身的那个不起眼的、不断淌着水帘的石缝方向。
江临月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,似乎要穿透岩石的阻隔,将她钉在原地。
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忽然,猎魔人首领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。
她闻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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