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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（第1页）

卧室里一片寂静，只有薇娜均匀的呼吸声和莉莉丝指尖揉捏时发出的、细微的摩擦声。

空气中甜香浮动，气氛温馨得近乎虚幻。

莉莉丝看着薇娜毫无所觉的睡颜，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，眸中翻涌着激烈的挣扎。

摊牌的话就在嘴边，却沉重得难以启齿。

她该如何告诉这个在她床上睡得如此香甜、对她充满信任的孩子，那些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？

她揉捏着薇娜手心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了一丝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虑和心疼。

就在这时，或许是因为莉莉丝的触碰，或许是因为那丝加重的力道，睡梦中的薇娜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嘤咛，醒过来了。

她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，视线聚焦在莉莉丝近在咫尺的、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上，似乎还没完全从睡梦中回神。

然后，她习惯性地、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，下意识地用小脑袋蹭了蹭莉莉丝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，喉咙里发出软糯的、带着浓浓睡意的咕哝：

“莉莉丝姐姐……你回来啦……”

“薇娜……好像又在你这里睡着了……”

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依赖，全然不知即将面对一场可能颠覆她世界的谈话。

莉莉丝感受着手背上那熟悉的、依恋的蹭动，心猛地一揪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直视着薇娜的眼睛，声音放得异常轻柔：

“薇娜，睡得好吗？”

“姐姐……有很重要的事情，要和你谈谈。”

“关于……你之前告诉姐姐的那些‘烦恼’。”

“关于……阿莱斯特。”

“还有……关于……爱。”

震惊！领主大人竟被？！（35）

薇娜乖乖地坐了起来，带着初醒的懵懂和一丝对“重要谈话”的期待。

莉莉丝看着她睡乱的头发和微皱的衣领，习惯性地叹了口气，动作却无比熟练。

她拉过几个华丽的靠枕，仔细地垫在薇娜身后，让她靠得舒服些。

接着，她伸出手，仔细地替薇娜整理好微微歪斜的衣领，抚平衣料上细微的褶皱。

然后，她拿起床边镶嵌着宝石的梳子，极其耐心地、一下下梳理着薇娜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，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量，将柔顺的发丝理顺。

薇娜对此早已习以为常，像只被伺候惯了的慵懒小猫，微微眯着眼，享受着莉莉丝姐姐的照料。

她甚至配合地微微侧头，方便莉莉丝梳理她额角的小犄角周围的碎发。

待到一切打理完毕，薇娜感觉自己焕然一新，像只精心打扮后准备闪亮登场的小狗。

她挺直了腰板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坐在床边的莉莉丝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好奇和一点点的紧张。

粉嫩的桃心尾巴在她身后下意识地、带着点小兴奋地一甩一甩，轻轻拍打着柔软的床褥。

莉莉丝看着她这副全然信任、天真无邪的样子，心尖又是一颤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：

“薇娜，还记得你前几天跟姐姐说的‘烦恼’吗？你觉得领主大人的角特别好看，总想看他，还有……你越来越喜欢被他抱着，被他用尾巴紧紧缠住的感觉，觉得那样才舒服，对吗？”

薇娜用力地点点头，眼神更亮了：“嗯嗯！”

莉莉丝定了定神，决定单刀直入：“薇娜，在深渊里，在恶魔的世界里……一个异性恶魔，如果觉得另一个恶魔的角特别好看，忍不住总想看……这通常意味着，那个恶魔……可能喜欢对方。”

薇娜眨巴了一下眼睛，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动，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。

莉莉丝继续道，语气变得更加郑重：“而互相蹭角……尤其是异性之间……还有，用尾巴紧紧缠绕对方，让对方缠住自己的尾巴……这些行为，在恶魔的传统里，是非常非常亲密的行为。这不仅仅是亲近……这其实是一种……”

她顿了顿，寻找着薇娜能理解的词语：“一种表白。是只有对自己心爱的人，才会做的动作。普通关系的恶魔，不会允许别的恶魔这样蹭自己的角，更不会把自己的尾巴交给别的恶魔缠绕，除非……那个人是他她认定的伴侣。”

薇娜脸上的好奇和轻松慢慢凝固了。

她微微张着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刚才还欢快摇摆的桃心尾巴，也像被按下了暂停键，僵在了半空中，然后缓缓地、无力地垂落下来，软软地搭在床单上。

她下意识地将一只手的指尖塞进了嘴里，无意识地啃咬着，眉头紧紧蹙起，陷入了思考。

喜欢？表白？伴侣？这些词和她对阿莱斯特的感觉……和那些她习以为常的亲昵……瞬间被赋予了让她心头发慌的含义。

莉莉丝看着她这副陷入巨大冲击、甚至开始无意识啃手指的样子，忍了又忍，最终还是没忍住。

她眉头一竖，发出一个嫌弃的“嘶”声，闪电般地出手，“啪”的一下，精准地拍在薇娜那只塞进嘴里的手背上！

“唔！”薇娜吃痛，猛地缩回手，小嘴委屈地瘪了起来，带着水汽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莉莉丝。

“不许咬手！”莉莉丝瞪了她一眼，语气严厉中带着关心，“脏！”

薇娜被瞪得缩了缩脖子，委屈地把被拍红的小手藏到了身后，讨好地对莉莉丝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。

莉莉丝看着她这副又可怜又懵懂的样子，心头五味杂陈。

她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薇娜一圈，确认她除了有点被“吓懵”之外，没有其他异常，这才稍稍放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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