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料之中。
但,小比格的字典里没有“放弃”二字。她灵光一闪,想起上次季洄给她看过一个“秘密”——为了方便清洁,烘焙室靠近操作台的那扇大窗户,其实可以从外面轻轻抬开一个小缝隙通风!
江临月蹑手蹑脚地溜到窗外。果然,那扇窗开着一道小小的缝!
她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……目标明确:离窗户最近的那只最可爱的“粉蘑菇”!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“蘑菇伞盖”的瞬间——
“月亮!你在干什么?!”
季洄拿着海盐罐站在储藏室门口,声音带着惊恐和颤抖。
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!他的月亮!他的小比!正企图通过窗户缝隙对他珍贵的试验品面包实施“盗窃”!
江临月吓得一哆嗦,手猛地缩回,指尖却不小心带到了旁边一个装着“仿真面包虫”的盒子——
那是季洄用来做“趣味面包”的装饰配件,一条条棕褐色、带着环节的软糖面包虫,做得惟妙惟肖。
“哗啦!”
盒子被打翻,几十条栩栩如生的“面包虫”天女散花般,顺着窗户缝隙,精准地落进了季洄一尘不染的烘焙室。
它们有的掉在光洁的操作台上,有的落在干净的搅拌碗里,有几条甚至掉进了那盘仿真蔬果面包中间。
季洄瞳孔地震。
他看着自己的领地,被一堆扭曲的、棕褐色的“虫子”入侵,其中几条还正好趴在他心爱的“小蘑菇”上……
江临月看着里面季洄摇摇欲坠的表情,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一个念头:完了,闯大祸了!她把小蜗牛的壳掀了,还往里面倒了一桶蚯蚓!
“对……对不起!季洄!我不是故意的!我就是……就是太馋那个蘑菇了!”江临月扒着窗户缝,声音带着哭腔,急得快跳脚。
季洄深吸一口气,再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那要冲破天灵盖的眩晕感。
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些“虫子”上移开,看向窗外那个惊慌失措、满脸写着“我错了”的女孩。
“……你,”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,“……离窗户远点,小心玻璃。”
他认命地走向那片“虫灾”现场。
江临月哪敢离开,紧张兮兮地趴在窗户外,看着季洄一条一条地夹起那些“面包虫”。
当最后一条“虫子”被清理进垃圾桶,季洄看着那盘被“玷污”过的仿真面包,尤其是那只无辜的“粉蘑菇”,眼神充满了痛惜。
他默默地把整盘面包端起来,走向垃圾桶——洁癖发作,无法容忍任何“污染源”。
“别扔!”江临月心疼地大喊,“那个蘑菇看起来好好吃!虫子……虫子也是糖做的啊!”
季洄的手顿住了,他回头,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江临月。
“它们……掉地上了。”他强调,语气里是无法理解的震惊。
掉在地上的食物怎么能吃?更何况是被“虫子”爬过的!
“可它们掉的是你的操作台!你的操作台比我的脸还干净!”江临月据理力争,试图抢救美食,“而且是我弄掉的,我负责吃掉它们!保证一条不留!”
季洄看着江临月为了口吃的豁出去的样子,再看看手里那盘无辜被牵连的、确实耗费了他很多心血的面包,心里的崩溃和洁癖的挣扎在激烈交战。
最终,对食物的珍惜,以及对江临月贪吃鬼的无奈纵容占了上风。
他叹了口气,把盘子放到一边,然后拿起消毒喷雾和干净的抹布,开始对“虫灾”波及的区域进行清洁工作。
每一个角落,每一个工具,都被他反复擦拭,仿佛要擦掉“面包虫”存在的所有痕迹。
江临月则被勒令在客厅罚站——季洄原话:“站在那里,不许动,不许碰任何东西!”,眼巴巴地看着季洄在里面进行“灾后重建”。
终于,烘焙室恢复了它应有的、闪闪发光、一尘不染的秩序。
季洄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。
他打开门,端着一小碟东西走出来——是那只“劫后余生”的粉蘑菇面包,还有……几条被单独放在小纸杯里的、看起来最“完整”的面包虫。
“喏。”他把碟子递给罚站的江临月,表情依旧有点绷着,但眼神已经软化,“你的‘蘑菇’……和你的‘虫’。”
江临月眼睛亮了,扑上来就要抱他:“季洄你最好了!我就知道你舍不得……”
“站住!”季洄敏捷地后退一步,把碟子举高,严肃道:“洗手!然后……离我远点吃!”
他身上还残留着“面包虫”的阴影。
江临月:“……”好吧,小蜗牛的心灵创伤需要时间抚平。
她乖乖去洗手消毒,然后捧着小碟子,坐在离季洄最远的沙发角落,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“粉蘑菇”。
松软香甜,带着淡淡的草莓味,好吃得她眯起了眼。她又拿起一条“面包虫”,犹豫了一下,闭着眼塞进嘴里——嗯,软软的,甜甜的,巧克力味,味道很不错。
她一边嚼着“虫”,一边偷瞄还在用消毒湿巾擦手的季洄。
见他眉头终于舒展开了,她坏心眼地拿起一条“虫”,故意用很夸张的声音说:“哇!这条虫虫好q弹!季洄你要不要尝尝?特别好吃!”
季洄擦手的动作一僵,猛地抬头,看到江临月手里晃悠的“虫子”和她狡黠的笑容,脸色瞬间又白了三分,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又后退一步,差点撞到墙。
“江、临、月!”他咬牙切齿,耳根却悄悄红了,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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