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冲进房间,一把抓起那本素描本!
动作之大,瞬间惊醒了苏婉清!
她猛地睁开眼,看到站在床边、脸色铁青、手里抓着她的素描本的霍霆骁,瞳孔骤然收缩,瞬间清醒!“你干什么?!还给我!”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,伸手想去抢!
“还给你?!”霍霆骁猛地挥开她的手,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!他死死攥着那本素描本,眼神猩红,里面翻涌着骇人的怒火和失望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低沉可怖:“苏婉清!我的话对你来说是不是屁话?!啊?!我让你不要再碰这些东西!你当耳边风是不是?!”
“这不是……”苏婉清急了,脸色煞白,试图解释,“这只是我随便画着玩的!我没有……”
“随便画着玩?!”霍霆骁猛地打断她,讥讽地冷笑,粗暴地翻动着素描本,“画着玩需要藏着掖着放在枕头底下?!画着玩需要画这么多?!苏婉清,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?!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?!”
素描本里,全是她这段时间的心血。有服装草图,有珠宝设计,还有一些零散的、记录灵感的小涂鸦。每一笔每一画,都凝聚着她的梦想和无声的宣泄。
此刻,这些心血却被他像垃圾一样粗暴地翻动、质疑、践踏!
苏婉清看着他那副仿佛抓到了她滔天罪证的模样,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,连日来的委屈、失望、心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!
她猛地抬起头,眼眶通红,却不再流泪,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被逼到绝境的、冰冷的倔强和愤怒:“对!我就是画了!那又怎么样?!画几张画就是罪大恶极了吗?!就是给你霍首长抹黑了吗?!霍霆骁,你是不是有病?!你除了会怀疑我、冤枉我、冲我发脾气,你还会什么?!”
她的反击如此突然,如此尖锐,让盛怒中的霍霆骁都愣了一下。
随即,更大的怒火席卷了他!她竟然敢骂他?!她竟然还敢理直气壮?!
“我会什么?!”他猛地逼近一步,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和残忍,“我会让你看清楚你到底是谁!让你看清楚你该待在什么位置!”
他死死盯着她,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,口不择言地嘶吼出最伤人的话:“苏婉清,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!你只是个替代品!一个用来摆着看的花瓶!摆件就该有摆件的自觉!安分守己地待在你的角落里!而不是痴心妄想些不属于你的东西!更不是处心积虑地给我惹是生非!”
“替代品”!
“花瓶”!
“摆件”!
这几个字,像最锋利的冰锥,瞬间刺穿了苏婉清所有的防御,狠狠扎进了她最深的痛处!将她最后的一丝尊严和期望都碾得粉碎!
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,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。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、口吐恶言的男人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。
原来……在他心里,她始终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、可以随意羞辱的“替代品”和“摆件”?
所有的挣扎,所有的努力,所有微弱的心动和期待……在这一刻,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心死,莫过于此。
她眼中的愤怒和倔强一点点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、冰冷的绝望和麻木。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,那笑容苍白而破碎,带着无尽的嘲讽,也不知道是在嘲讽他,还是在嘲讽自己。
“是啊……我是个替代品……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疏离,“一个不听话的、给你丢人现眼的替代品……”
她抬起眼,目光空洞地看着他,一字一句,清晰而缓慢:“对不起,霍首长,是我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,是我痴心妄想了。”
“这些……”她指了指他手中那本仿佛烫手山芋般的素描本,语气平淡得可怕,“脏了您的手,扔了吧。或者烧了,随您高兴。”
“至于我……”她顿了顿,迎着他骤然变得复杂难辨的目光,极其平静地说道,“如果您觉得我这个‘摆件’实在碍眼,玷污了您霍家的门楣,我可以立刻消失。”
“离婚协议,随时都可以签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他一眼,缓缓地转过身,背对着他,重新躺了下去,拉过被子,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,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。
仿佛外面的一切,再也与她无关。
整个房间,陷入一种死寂的、令人恐慌的寂静。
霍霆骁僵在原地,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本素描本,耳边回荡着她那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“离婚”二字,以及她那彻底绝望麻木的眼神和背影。
他刚才……都说了些什么?
替代品?花瓶?摆件?
那些被他盛怒之下、口不择言吼出的、最伤人的字眼,此刻像冰冷的回旋镖,狠狠扎回他自己的心上,带来一阵尖锐而陌生的刺痛和……恐慌。
他看着床上那隆起的一团、仿佛已经失去所有生气的背影,再看看手里这本画满了精致线条、显然倾注了大量心血的素描本……
一股巨大的、迟来的悔意和不知所措,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,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,只剩下冰冷的空虚和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。
他好像……亲手摧毁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。
thgthatightneverbeabletobefixed
决裂边缘,口不择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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