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抱着自己的那个印着“为人民服务”的搪瓷杯子,咕咚咕咚地,不停喝水。
然后,就借着喝水多,频繁地往厕所跑。
早饭时间到了。
车厢里弥漫开一股子窝窝头和咸菜混合的朴素味道。
谢成军和同伴们从各自的布包里拿出干粮,大口啃了起来。
许婧婧没动,她只是拧开水杯,又喝了一大口热水,仿佛那寡淡的白水是什么山珍海味。
旁边一个好心的女知青看不过去,碰了碰她的胳膊。
“婧婧,你怎么不吃早饭啊?”许婧婧闻言,抬起头,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,柔柔弱弱地笑了笑。“没事,就是昨晚车厢里太吵,没睡好,没什么胃口。”
那楚楚可怜的模样,看得对面的谢成军,心都揪了一下。
他啃着馒头的手,都慢了下来。
时间缓缓流逝,很快又到了午饭的点。
大家再次掏出干粮。
而许婧婧,在众人开饭的前一刻,又一次站起身,拿着她的搪瓷杯子,低着头匆匆往车厢连接处的厕所走去。
一次没胃口是偶然。
两次呢?
谢成军那不算太聪明的脑子,终于品出了一丝不对劲。
他眉头紧锁,手里的半个馒头也吃不下去了。
他跟同伴交代了一句,也猛地站起身,跟了上去。
火车连接处,风巨大,噪音也震耳欲聋。
谢成军一走过去,果然就看见了许婧婧。
她没有去厕所。
她就那么孤零零地,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。
任凭那灌进来的狂风,吹乱她细软的头发。
她背对着来路,小小的身子显得格外单薄。
手里,紧紧端着那个已经褪了色的搪瓷杯子。
她微微低着头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芜景色,那副愁苦又无助的模样,仿佛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猫。
谢成军一走近,声音就被风吹得有些发颤:“许婧婧同、志,你怎么在这儿?外头风这么大。”
许婧婧回过头来,眸子里带着点惊慌,又很快掩饰过去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没事,我就是想出来看看风景。”
她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,被火车轰鸣声盖住了一半,却偏偏让人觉得心都要化了。
谢成军皱起眉,看着她那副站不稳的小模样,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:“你早饭也没吃,中午也没见你动筷子。现在还跑到这里吹风,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许婧婧低下头,手指紧紧攥着搪瓷杯沿,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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