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杀了这个狱卒之前,王政华派他去买苏落葵需要的药材。
也就是一事不烦二主,若是另外派别人去,就会多一个人知道,走漏消息的风险更大。
因此,王政华人尽其用,派这个狱卒去买药材。
狱卒为了在王政华面前邀功,没有找其他人帮忙,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买药材,这就杜绝了消息被其他人知道的可能。
同时,半夜三更,灯火昏暗,药铺或者医馆的掌柜也未必能看清楚狱卒的长相。
于是,这一切都会随着狱卒的死,变成一个悬案。
而狱卒,死在茅厕,别人也只会觉得,他是因为天太黑看不清脚下的路,半夜上茅房的时候,不小心脚滑,才失足跌落茅厕而死。
没有人会怀疑到王政华的身上,一切顺理成章。
王政华当年为了升职,为了调入京城,不惜与苏落葵合作,一手炮制了松城大疫的惨案,如今只是杀个狱卒而已,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。
对顾家的处置
第二天一早,顾家众人被转移至刑部大牢。
半日后,刑部升堂问案,将顾家参与清宁长公主谋逆,以及私底下放印子钱的案子合并审问。
顾家老夫人周氏、大夫人陈氏、三夫人赵氏对放印子钱一事供认不讳,口供确认无误后,签字画押。
按照永安帝的意思,顾家满门被判三日后流放。
当然,已经被逐出族谱的顾家二房除外,不管是清宁长公主谋逆,还是放印子钱,这一切都跟二房没什么关系。
刑部尚书整理好了所有的卷宗,呈递给永安帝过目,一切都按照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京城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,而牢房中的顾家人,却觉得难以接受。
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老夫人周氏坐在墙角,捶打着自己的心口,语气中充满了懊悔,“我对不起顾家的列祖列宗,让顾家在这一代败落,辜负了顾家几代人的心血……”
大老爷顾明良见状,蹙着眉头安慰道:
“母亲不必太过自责,事已至此,愧疚和追责也毫无意义,当务之急就是想一想,流放这一路我们该怎么过。”
“不管怎么样,至少咱们一家人是齐全的,以后摒弃前嫌,携手同行,未必不能搏出另一个出路。”
顾明良之所以说出这番话,并不是因为他多么豁达,而是因为他明白,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。
顾家所犯的罪,不容辩驳,在即将流放的当口,如果还不能归拢人心,大家朝着同一个目标使劲,那么顾家将会在众人的私心中,变得四分五裂。
这不是他想看到的。
身为顾家这一代的家主,老夫人的自责,又何尝不是他的自责?
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了脚跟,却转眼间烟消云散,这让他日后九泉之下,有何面目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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