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话,贺京遂就垂下眼继续给她手上的伤口涂药,然后用创口贴贴上。
他像一个医生一样耐心嘱咐道:“这两天不要沾水。”
“嗯。”
他终于放过她,两三下就将桌上的东西捡进了医药箱。
然后起身,坐到她身旁。
将人揽进怀里,他心疼的握住她那只满目疮痍的手。
他朝下微微偏头,靠着她脑袋,下垂的眼皮遮住他眼睛里心疼的情绪,“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,行吗?”
他将人紧紧的揽进自己的怀里,难舍难分的跟她依偎在一起。
他声音无奈,“我见不得你受伤。”
连一点小伤也见不得。
陈盏靠在他怀里闷笑,她当然知道这一点。
但是。
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看他,认真的说:“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
“贺京遂,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邀请我来你家的那天吗?”
“记得。”
陈盏又重新靠回他怀里,继续说:“那是我第一次发现,你其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。”
在外人眼睛里的贺京遂,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,耀眼夺目,张扬肆意,随心所欲到想做什么就做了,这样潇洒豁达的人,很难不让人喜欢。
可走进他的世界后,陈盏才慢慢知道,他内心的那片孤独其实已经满目疮痍。
“我不想你这样,那个花圃可能真的不算什么,但我想让你明白,有我在你身边,你就不孤单。”
她一脸认真的跟他说情话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可爱,贺京遂弯了弯唇角,珍视又爱惜的吻她的额头。
陈盏脸颊滚烫。
跟他说起花圃里的花,“不过,以后就要麻烦你多照顾它们一点了。”
她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幻想,甜蜜的笑着,“等到来年春天,我们就一起去看花。”
“行。”贺京遂用手指抓了抓她脑后的发,笑着宠溺的说道:“你说了算。”
两人在沙发上黏了一会儿,一道手机铃声清脆的响起。但他们并没有分开,陈盏依旧窝在他怀里。
贺京遂一手揽着人的肩膀,一手伸进兜里摸手机。
视线简单的扫过手机屏幕,来电人显示着贺靳洲的名字。
目光顿了一下。
铃声响个不停,清脆的声音扰得人不安定。
陈盏抬眼看向贺京遂,因为仰视的角度,她有些看不清他眼里此刻变冷的情绪,只一味的问他,“怎么不接电话?”
她的声音柔和的将他拉扯回现实,贺京遂手指按动挂断键,“骚扰电话。”
“哦。”
可是没过几秒,那通“骚扰电话”又打了过来。
贺京遂忍无可忍,松开陈盏拿着手机去了窗边。他嫌恶的盯着来电人的姓名看了两秒,按下接听键放在耳旁,声音很冷,“有事儿说事儿。”
语气很不礼貌,直接让电话那头的贺靳洲噎了一嗓,“贺京遂,你怎么跟我说话呢!”
“不说挂了。”
“……”
贺京遂的态度让贺靳洲十分生气,可父子俩并不在一个地方,他生气也没有,只能窝火的憋住,硬着声音,“爷爷明天过生日,你回来一趟。”
贺京遂的爷爷叫贺弘良,已是耄耋之年,却精神矍铄。贺家以商业发家,就是从贺弘良开始,年轻的时候,贺弘良是商业帝国里最雷厉风行的一位,不仅有聪明头脑,更是有手段和魄力。贺家的产业在他的手里越做越大,为了让贺家站稳脚跟,他从小就开始培养贺靳洲,随着他年纪增长退居幕后,贺家的产业由贺靳洲全盘接手,直到现在。
他眉眼里的那份威严一直延续到现在,说一不二的性格刚硬,家里人除了贺弘良的妻子,没人敢反驳他做的决定。
这次生日宴,让贺京遂也回老宅的事情,就是他逼着贺靳洲打的电话。
但贺京遂根本就不吃这一套,专门和他对着干,冷哼一声,“你让我回去就回去?”
“……”
他爹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,也没给他什么好语气,“你以为是我想让你回去的吗,我告诉你贺京遂,爷爷过生日,我压根就没期待你能回去。”
贺靳洲的每一个字都硬得像是冰冷的石头,握着手机的手心颤抖,贺京遂咬牙切齿的忍受着他的绝情。
“是为了你的种是吗?”他声音低沉,裹挟着一种骇人的压迫,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他,“贺靳洲,你就是这么在我面前做人的?”
他能猜到这通电话是贺弘良让他给自己打的,心里的最后那丝念想也灰飞烟灭。
那些冰冷的字眼砸得他支离破碎。
他失望的直接挂断了电话,手掌紧捏着手机,微微的颤抖像是要直接将它捏碎。那双目眦欲裂的双眼像是猛兽出笼,冰冷又有恨意。
接电话的声音并不小,陈盏坐在沙发上能听见,她听出了贺京遂的情绪不对,也听见了他是在跟他爸爸打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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