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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（第1页）

音乐没了，全变成了嚼饼干的咔嚓声，等下面的人抬起头来的时候，关明星也笑了，扭过头来看她。

飒飒还没反应过来，等到楼下所有人都往上看的时候，她才反应过来，刷地捂住了话筒，把嘴里的饼干都吐到了纸巾上。

这回没办法再继续视而不见了，毕竟她是代替公司来的。

本来想遁着看戏，结果一不小心变成了人群中央，飒飒想了想，拿着话筒说了一句“你们不要再吵啦！”

在气头上的经纪人抻着男孩脖领子，框，就来了一拳。

男孩一直在瞅飒飒，根本就忘了还手，飒飒下意识地问身旁的关明星“我们不会进警察局吧。”结果一扭头，发现关明星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。

-

一群人被乌央乌央地喊去朝阳区派出所做笔录。

飒飒觉得晦气，本来就心情不好，还碰了一鼻子灰，没她的事情后赶紧往外走。

站在门口等滴滴的时候，被打的男孩也出来了，本来就是有点淤血，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乌青，真的像熊猫。

飒飒尽量不去看他眼睛，生怕自己笑出声来。

那个男孩把卫衣帽子戴上，用卫衣抽绳把自己系得很紧，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，问飒飒，姐姐，你坐几路啊？

飒飒有点疑惑，问什么？男孩指着站牌说，你不坐公交车吗？

飒飒往站牌方向远了点走。

飒飒看他，像看热闹，还是忍不住问，你随身带墨镜的哦？

男孩有点诧异。“姐姐，我是模特啊，模特随身带个墨镜怎么了？。”

飒飒有点震惊，上下打量他“模特哪有自己去打架的？工作人员呢？”

男孩说。“我又不火，怕什么，也没有工作人员“

然后男孩又问“你怎么不戴？你不是女明星吗？”

突然被夸，飒飒还是忍不住有点雀跃，也喜笑颜开。“我是来采访女明星的。”

男孩说“你看着就像女明星，我们今天对彼此都判断失误了。”

飒飒笑问“你有多不火？”

男孩说“拍一套合格的模卡，要自己掏两万的那种不火。”

飒飒回忆起他吵架时候的话，又问“棚一天就一万，剩下一万给摄影师？”

男孩摇头，抻了抻自己的西服外套，和飒飒说“衣服八千，摄影师两千。”

我说的帮忙是，需不需要我给你掏钱？

飒飒其实不想跟他说太多话，只当是等车时候的消遣对白，所以车一到，飒飒上了车就离开了，也没道别，留下热情的小模特看车尾气，她没有回头的动作，但还是抬眼在后视镜看男孩越来越小，最后变成一个黑黑的豆子。

看不到那颗小豆子后，她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，

本来她想回家，结果手机突然响了，打开后，是中介发来消息，说最近上了一套新房源，完全符合飒飒的要求——八十平以下，采光好，房龄不超过二十年，还顺带发来了新房源链接和语音，转文字后内容是：房东是个年轻人，现在要着急卖了房子，需要钱周转，但是可以贷款。

看到年轻人三个字，飒飒才有了点进去的想法。这阵子看的那些房子都差的要死，她连看都不想看了，结果这个点进去后，发现是日式装修，房子虽然小但是屋里不拥挤，反倒很轻巧，一看就是可以拎包入住的。

想了想，飒飒还是把目的地改到了中介发来的地址。

外企的公积金交得是最高的，去年她社保够了五年，算算如果买了房，还贷也就比现在高一点，她自己也的确要有一个落脚点。

去“轻巧”房子的路上，飒飒特意给母亲打去电话，大学时候，母亲之前全款买了个房子放在她的名下，如果她真的决定在北京买房子，就算作二套房的名额，要尽快把之前的房子处理掉，她打电话过去，母亲那边又在打麻将，用满登登地语气嘱咐飒飒，到时候找个中介委托帮忙操作一下就好啦，给点服务费的事情啦。

这是妈妈一字不改的原话。

飒飒说，妈妈，房子过户没有那么费劲，我们只要稍微做足功课就能省下这笔服务费。

妈妈咦了一声，问为什么？专事专人办，这样不出错。

飒飒想了想，还是把嘴闭上了，挂了电话就开始搜索如何办理房子过户，当家里的困境暴露在她眼前后，她就在父母面前变得越来越沉默，也变得越来越“小气”，那笔没要回来的烂账，成为了她心里一直迈不过去得门槛，那不止是被骗那么简单，更昭示着父母老了，以后她要帮忙做很多决定。

当然她妈妈已经迈过去这道门槛了，因为过年的时候，为了让生病的妈妈宽心，她又拿了一笔钱给他们，说是要回来的账目。

这件事情她也没跟另外两个女孩说，因为她觉得她们不会理解，现在虽然大家都在说要独立要自强，但“斩立决”和“快刀斩乱麻”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很难看到，没有几个人能真的放任自己父母不管，起码在现阶段，飒飒还不能，她想到小时候自己被娇生惯养，就不舍得父母遭苦受罪。在北京和同事们吃得不错的一餐一餐饭，都会在她心里变得很残忍，会让他回想起过年时候父母的冷餐剩饭。

她想，人生就是有ab面的，a面活在朋友圈，b面活在自己心里，她更坚信，不是只有她的b面这么不敞亮，肯定还有人，是比自己还不堪的，她就这么“刻薄”安慰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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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示还有五百米到达目的地的时候，导航开始提醒乘客步行下车。他们好像在石佛营路的中段，飒飒蒙着下了车，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小条人工河，她以前只远远看过附近的大楼，从来没想到过北京还有车到不了的路。她只能继续导航，顺着河往里面走，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，中介小姑娘终于冲飒飒招了招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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