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似乎下了雨。
淅淅沥沥。
蝴蝶在雨中振翅,跌落,奄奄一息,却不屈服,犹似暴风雨降临般酣畅淋漓,它们不甘示弱,反抗着,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。
它们在雨中翩翩起舞,不留余地,直到彻底释放。雾气腾腾的窗,外面飘着雨,她累极了,晕乎乎的,不想动,像条濒死的鱼。
真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。
难受有的,欢愉也是真的。
黎烬手指清瘦有力,搭在她纹身那,轻轻抚摸着那块蝴蝶刺青。
那是和他一样的蓝闪蝶。
美丽,而耀眼。
忽然他低下头,轻吻着。
周淼浑身激起一阵颤栗,她转过头,想说些什么,黎烬忽然一手捞起她的腰重新摆好了姿势,她汗流浃背:“还,还来啊,很晚了黎烬。”
黎烬俯身轻轻贴住她的身体,轻笑道:“乖,这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那一夜,太过漫长。周淼记得反复多次,迷迷糊糊,到底来了多少次她也说不准了,黎烬兴致异常的高涨,天微亮,泛起光芒,他抱着周淼去浴室里清洗完才拥着周淼入睡。
周淼睡得沉,早就不省人事,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,肚子饿得直叫,那三天,她清醒的记得,她和黎烬窝在家里没出过门,饿了就吃,吃完就做,似是要把那几年里欠下的情欲一次性发泄完,像极了热恋期的情侣。
直到开春,雪化了。
新的一年好像没什么不一样。
周淼醒得早,饿了,她穿着睡裙起身,看了眼冰箱里的食材打算自己做早餐吃,面还没弄好,黎烬先醒了。
他懒洋洋地走过来,一脸困倦故意把脸搭在周淼肩上,“早。”声音还是哑的。
周淼笑了笑:“早啊。”
黎烬漫不经心道:“睡得好吗?女朋友。”
周淼动作一顿,这是他们和好后黎烬第一次这么叫她,就以前那般,亲密只专属他们二人的称呼,周淼记得,那会刚在一起时,就讨论过叫法。
黎烬很少会撒娇,类似于“宝宝”这种称呼他一律开不了口,除非是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……不好意思他还是开不了口。周淼对于“宝宝”这种称呼就更不感冒了,黎烬要是真这么叫她得掉一身鸡皮疙瘩。
让周淼叫黎烬“宝宝”这事,周淼也做不来,怎么说呢,二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像,叫黎烬“阿烬”吧,也感觉哪里怪怪的。总而言之,言而总之,对于称呼最后两人一致拍板,就用男朋友和女朋友代替,实在不行就叫名字好了。
“想什么呢?”黎烬故意用下巴蹭着她的肩,周淼回神,想起什么,表情幽怨道:“你太能折腾了。”
不过,她还是开心的。关了火,周淼回头看向黎烬,笑道:“男朋友,好久不见。”
黎烬微微抬眼,扳过周淼的腰,懒洋洋道:“是不是想我了。”说着,他忽然抱起周淼坐上料理台,唇轻轻贴上来生涩地摩挲着她的嘴角,气息在一瞬间变得凌乱而温热,周淼躲着,忍不住笑着推他,“黎烬,别闹。”
“这里还没试过吧。”他说着,咬住她的唇瓣缓慢下移,拇指擦过周淼红润的脸颊,周淼不自觉倾身,听到他声音含糊昵喃:“要在这里试试吗?”
“别……”周淼双手抵在他胸口,缓缓喘息,黎烬吻得霸道缠绵,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,一点点的将她吞噬。
周淼脑中一片空白,因为悬空,下意识抱紧了黎烬,仿佛顺其自然,片刻,缓过神来微微挣扎道:“黎烬!早餐!再不吃就唔……”
忽然,她不知哪来的力气,一把推开黎烬涨红着脸喊道:“再不吃等会就冷了!!”
一旁的面汤还冒着热气,而面早就坨了,不成样子。
黎烬没忍住笑出了声,周淼抿起唇瞪着他,气恼得捶了他几下,黎烬伸手掐了掐她的脸,戏谑道:“女朋友,你真可爱。”
“早餐我来吧。”他抱着周淼从料理台下来,低头,亲了亲她的额头,安抚道:“去换身衣服,吃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。”
周淼看了眼外面的天,还是那么阴冷寂静,她没说话,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黎烬说:“嗯。过几日我们就回京都去吧,好不好?”
“好。我们回家。”
家是个很有温度的词语。
幼时,周淼懵懂无知,老师一笔一划教会了“家”这个字,对于当初的周淼来说,这只是个字。年纪稍长,她逐渐觉得“家”是父母在的地方,直到许女士离世,所谓的父亲抛弃了这个“家”一声不吭出国,她才明白,家是脆弱且不堪一击的。长大后,家对于周淼来说就只是家,一个普通简单的词语,没那么生动,也不含温度,是可有可无,也是随时可以离开或回去的地方。可黎烬的定义与她全然不同。
有些地方,黎烬和她很像,却不完全。他说,家可以是一个人的地方,但如果有两个人一起,就是上上签。多了一份温暖,多了一份爱意。
那是不一样的。
他说,可能你现在还无法感受,但时间一久你会有所察觉。
周淼在期待着。
过了个年,船长胖了,警长懒洋洋不爱动,逗也没用,最近最爱粘着周淼玩。年后,路边的雪化了,各个地方陆陆续续开始开工了,黎烬问她:“你们工作室那边是不是快开工了。”
江行那边发了通知过来,周一开始上班。周淼点头,问道:“嗯,你也要上班了吧。”
公司那边已经开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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