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说什么,让我别试探李轻池?”
两个人相对而立,付惊楼身量极高,因此和她对视时需要微微垂下眼,陆迩西看见他眼里死水一般的平静,和不可动摇的固执,叫人看了更加心烦意乱。
她眉头于是皱得更厉害了:
“付惊楼,你特么平时也不是个唯唯诺诺的人,怎么在李轻池身上就畏手畏脚,跟块木头一样?”
蒸笼一样的楼梯间里,湿热的空气严密完整地将两个人牢牢笼罩其中,付惊楼看起来好像仍旧不为所动,说:
“就因为是李轻池啊。”
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,陆迩西也听得一头雾水,嘴唇微动,付惊楼就继续开口了:
“我知道你是好心,但真的没必要,他不是。”
陆迩西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他:
“你怎么知道他不是,你跟他表过白吗?他亲口承认过吗?李轻池活了十九年都没找过女朋友,或许他只是开窍晚呢?”
付惊楼没应声。
他和陆迩西并不是什么无话不谈的关系,高中仅仅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集,说是合作也好,交易也罢,陆迩西的确是唯一的知情人——
是知道付惊楼暗恋自己从小到大一同长大的竹马李轻池,并固执己见地不肯往前迈出一步的人。
但事实是付惊楼就是知道。知道李轻池是直男,一辈子不可能喜欢同性,因此绝不可能喜欢付惊楼。
这个事实其实有些让人难过的,但因为付惊楼接受能力还不错,日复一日的生活拥有巨大的能量,能让任何东西都缓缓消逝,和它最开始的发生如出一辙。
也如同爱情每时每刻萌芽。
付惊楼最开始意识到对李轻池的感情是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,他们一同考入平湖高中,在相同步伐的人生经历中,再次稳定向前推进一步。
那个暑假他们几乎天天待在一起。
在大多数人的生活中,年龄的增长通常伴随着距离感的加强,但李轻池是不属于大多数人这个范畴的,或者说,他在付惊楼这里,根本就没有距离感这个说法。
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付惊楼到平湖第一次住院时因为李轻池打碎了他的中药罐子,也因此见证过李轻池被混合双打的丢人画面。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付惊楼和李轻池是见证过对方最不堪但又最弥足珍贵的成长阶段,在他们生命的重要节点中印下一个又一个的烙印,在日积月累中最终变成无法取代。
付惊楼有的时候很烦李轻池,因为李轻池很吵,做作业的时候永远不会好好做,东看一眼,西瞧一下,不时还要去招惹付惊楼,整个人挂在他身上,嘴上说着很热,一边把吊扇打开,却总是不肯松手。
鉴于此种行为,付惊楼会产生李轻池上辈子可能是考拉或者树懒的猜测,但因为这两种动物都不似李轻池跳脱,于是他只好放弃去定义李轻池。
过于模糊的边界让他们的接触变得更多更混乱,李轻池甚至连晚上也不愿意回到有空调的家,宁愿挤在付惊楼的床上度过燥热而嘈杂的夜晚。
八月的平湖也像今年一样热,屋顶上的吊扇吱呀转着,窗户开得很大,蚊子肆无忌惮地?穿行入室,嗡嗡地环绕在两人身边。
李轻池睡在里侧,只穿了条纯黑色的裤衩,长腿大咧咧露在外面,睡得满头大汗,天昏地暗。
他白净的大腿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红包,李轻池睡得太死,偶尔梦呓着抓两把,却不愿意从梦中醒来。
蚊子似乎也偏爱李轻池。
付惊楼只好打着手电,把小风扇放到李轻池那边,手里拿着本生物的竞赛资料,折在手里,慢悠悠地给他扇风。
等看到蚊子了,他就小心翼翼伸出手,试图徒手抓住它,如此尝试许多次,却不觉得枯燥无聊。
李轻池翻过身来,不知做了什么美梦,嘴角翘起来,呢喃了一句“小付”,纤长白皙的手臂在空中划了道弧线,搭在付惊楼腰间。
整个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。窗外蟋蟀蝉鸣分明喧闹得过分,但付惊楼静静注视着熟睡中的李轻池,感受到心中有一股宁静,正以地动山摇的气势,将他整个人淹没在黑暗之中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,孑孓生长,无法挽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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