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信?”
“千真万确”
祁渊朗声,转眸又看她一眼:“如果不放心和我一同出远门,我与你可以签下君子协议,约法三章。”
什么约法三章……沈鱼心中翻了个白眼,才不相信。
见她不说话,祁渊追问:“你愿不愿意?”
沈鱼故作矜持,还想再钓他一会儿,却头一晕,猛地惊醒过来。
眼前是熟悉的、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拔步床顶,帐幔低垂,隔绝了外间大部分光线。窗外是夏末午后慵懒的阳光,以及那株开得依旧繁盛的海棠树影。
身侧,真实的、历经十数年岁月沉淀、气息更加沉稳内敛的祁渊被她惊醒,长臂一伸,习惯性地将她柔软的身子揽回自己怀里,带着未醒的慵懒鼻音,模糊地问:“怎么了?做噩梦了?”
沈鱼窝在他怀抱里,脸颊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,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。梦中那份因时空错位而产生的微妙不安、试探与悬而未决,在这一刻,被这无比真实的触感和气息驱散得无影无踪。
她翻过身,在朦胧的光线中,伸手轻轻描绘他如今愈发深邃英挺的眉眼轮廓,指尖感受到真实的肌肤温度,脸上不由自主地绽开一个无比明媚而安心的笑容,眼中带着释然与深深的眷恋。
“嗯,做了一个梦。”她轻声说,嗓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,主动凑上去,在那双她吻过无数次的薄唇上,印下一个温柔而肯定的吻,“梦见你当年……在南溪村里你为我倾心的样子。”
祁渊低低地笑了一声,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。他收紧了手臂,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,然后低下头,将一个带着无比笃定与深沉爱意的吻,烙印在她光洁的额头,如同盖下一个永恒的印章。
“不是梦。”他笃定地说,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,如同在陈述一个天地间亘古不变的真理,“无论是十七年前,还是现在,或是任何一世。无论重来多少次,无论在何处,我都会找到你,认定你,娶你为妻。”
窗外,海棠依旧,叶声涛涛,床内二人情意绵绵,缠绵缱绻,都尽情了一回。
青丝逶迤满床,沈鱼喟叹,人近中年,于这事儿上愈发食髓知味,也愈发契合起来。她柔声懒散,这才想起问祁渊是何时回来的,不待他答,又絮絮说起安安的事情。
白日里,她刚从医馆回来,就被湘绿堵在了月洞门口。
湘绿一脸为难:“二少奶奶,兵部侍郎家的王夫人已经到了,正在正堂……安安小姐她,已经过去了。”
沈鱼扶额,顿感头疼。
仲夏七月,祁安年满十六,到了议亲的年纪。
女子到了年纪就议亲,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,且祁渊因稳守边疆十六年太平,刚被封了大将军,祁澜也领了翰林院之首的名头,成了最年轻的首辅。祁家圣眷正浓,而小辈之中,唯有祁安这一独女,一时间,祁家门槛几乎要被冰人踏破。
以往,沈鱼都由着祁渊去应付,可偏巧这几日他去燕山巡防不在家,这独自面对相亲场面的重任,就落在了她肩上,实在心里没底。
厅堂内,兵部侍郎夫人脸上挂不住的笑容几乎要碎裂开来,她身边那位衣着华贵的侄子,发冠歪斜,一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,模样甚是狼狈。
祁安手持一根充当长剑的细长树枝,挽了个漂亮的剑花,下巴微扬,语气带着十六岁少女特有的、不加掩饰的骄纵:“承让了,王公子。下次若要论剑,记得选把真家伙,这树枝轻飘飘的,好没意思。”
“祁安!”沈鱼深吸一口气,板起脸做出主母的威严端庄,“还不向王公子赔礼!”
“我又没伤着他,不过挑飞了他的发冠,顺便……请他喝了杯池中水罢了。”祁安满不在乎地将树枝一丢,对着那面色涨红的少年郎君拱了拱手,“对不住啦,谁知你下盘如此不稳。”
说完,她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。
沈鱼陪着笑,亲自将几乎要哭出来的侍郎夫人和她那惊魂未定的侄子送出府门,转身回来,看着安安从树上探下来的半张脸,只觉得哭笑不得。
女儿祁安,年方二八,却全然没有京城贵女们的温婉娴静。洪曲野大的孩子,不爱红装爱武装,成日里不是在校场挥汗如雨,就是在外头行侠仗义,京城里的子弟见了她,没有不退避三舍的,却偏偏又被家里人按着头来相亲,当真是……滑稽又可怜。
人一走,祁安立刻跑到沈鱼身边,抱着她的胳膊摇晃:“娘!您看这王公子,手无缚鸡之力,我以后要是嫁了这样的人,万一遇到什么豺狼虎豹,还要我保护他呢!”
沈鱼淡笑道:“上次给你介绍那位新科武状元,被你讥了两回,再不提说亲的事情了。你爹爹手下的青年才俊林小将军为人踏实,武艺也尚可,你也不喜欢。”
祁安一撇嘴,“那个武状元五大三粗,不通文墨,我有性想要赋诗作对,是他自己自觉难堪?至于那林小将军,我说与他过两招,他却总是躲着我,说什么不敢不敢,再多说两句就要脸红,和个鹌鹑似的!”
祁安嘟嘟囔囔:“这京城难道就没有什么文武双全,德才兼备,又倜傥风流、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予我?”
沈鱼垂眼,心中暗叹,是不是祁渊在安安小时候说了太多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,这才惯了她这一身的要求和脾气……
看沈鱼不说话了,祁安托着腮,有些迷茫地问:“娘,为什么女孩子一定要嫁人呢?像您现在这样,开着医馆,治病救人,不是很好吗?爹爹也从不拘着您。我……我就不能像您一样吗?再说,沁姑姑不也是前两年才嫁人,算起来已经是二十有八的年纪了。”
沈鱼看着女儿困惑的小脸,心中柔软。她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:“安安,嫁人与否,或者早嫁晚嫁,选择什么样的生活,从来都不是必须的。只是……”她顿了顿,笑道,“眼下边疆安定,咱们一家久居京城,京城的小子们都怕你,姑娘们玩儿乐也不带你,娘是希望,你能有人陪,或者至少有个说得上来话的人或者朋友。”
“我有朋友啊!”
祁安双眼冒光。
“嗯?”
沈鱼:“什么样的?”
祁安一仰下巴,眼眸轻眯起,那神气模样和祁渊像了个十成十,“先不告诉你,等我和他混熟了,再叫你认识!”
爽快话音一落,画面一转,又到剪竹园屋内,沈鱼倚在祁渊胸膛,一脸担忧对他道:“后来我一问湘绿才知,安安这几日行踪诡秘,常与一个穿着破旧、身手矫健的小子混在一处。安安年轻,暂时不说人家不是什么大事,但若是和什么市井之徒交往,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,那就不好了……”
沈鱼尚且如此担忧,祁渊更是当场如临大敌:“我立刻派人去查清那小子的底细。”
他誓要将这不正苗头扼杀在摇篮里。
第67章番外二安安宁宁
不过两日,祁渊笑意盈盈来到剪竹园,见沈鱼正在院中剪芍药,踱至她身边负手站定,轻笑道:“有人和我说,担心安安被泼皮小子骗走了?”
沈鱼睇他一眼,“所以如何?”
祁渊朗声:“跟着安安的人回来说,跟安安玩儿得好的那个‘小子’,其实是个姑娘家!两人比赛爬树,安安愣是没爬过人家;比赛上山,人家半个时辰就到顶了,安安还在半山腰喘气呢!”
沈鱼闻言抬起头,来了兴趣:“哦?竟有比安安还能折腾的姑娘?”她放下花,唇角弯起,“这倒稀奇,是哪家的姑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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