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荆淮的同门。”他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
笑,或者说那不是笑,只是意味深长的勾唇,道,“远远比神女更了解荆淮。”
阿淮与玉桓升对望,半晌点下了头。
念忧喉头一哽,她不知自己现在是该参与到两人的谈话中做些缓和工作,还是去找庄绒儿探问她的口风……
犹豫了不到半秒,玉桓升已经替她做出选择,只听他道:“我已收到宗门传书,正道几大门派的代表今晨便将赶到映月宫,共商极渊重现之事,劳烦神女做些准备。”
“这么快便来了?”念忧一惊。
玉桓升颔首,补充道:“一刻钟后我去寻你。”
意思是,这一刻钟内,让这个地方只剩下他与阿淮。
念忧就算是想拉扯也没有时间,她急忙退下,只是留下了两名守在殿外的宫人,多长些心眼。
不过他们人在外头,只要房间内不传出如打斗般激烈的动静,也不会听到里头发生了什么。
“你该知道,你不管容貌还是身形,都同荆淮很像。”玉桓升率先开口。
阿淮不置可否。
“……连谈话时保持沉默的样子都特别像。”玉桓升扯了扯嘴角,“他是荆一诩的爱徒,论及修习,普天之下,无人比他天赋更高。”
荆一诩……这个名字在典籍里是提到过多次的。
阿淮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地穴结界中与他对弈的老者。
原来他是前任天阙宗宗主,无极门天景峰峰主荆一蒙从前的师兄。
所以,荆一蒙才总那样看他吗?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意,原来是因为他像荆淮,却又……不如荆淮。
阿淮敛眸,不动声色地问:“荆淮是否是死在了百年前的极渊之战中?”
没人告诉过他荆淮已经死了。
但这是完全不需质疑的一点,倘若荆淮还活在世上,庄绒儿在唱宝阁初见时都不会买下他——他怀疑她大概率会干脆处死他。
问题是,荆淮因何而死?
死前与庄绒儿可有互通心意?
“……是。”玉桓升的呼吸变重了几分,他的视线定在殿中的某个香炉之上,因为陷入回忆而脸色发僵。
从他的表情,足以看出荆淮不是普通的战死。
但……这有些不合理。
一个或许在极渊大战中光荣赴死的人,为什么百年后他的名声却被埋没?
阿淮静静地看着玉桓升,没有主动追问,但对方已经在他的眼神下进一步说明:“荆淮与极渊邪物同归于尽了,他是为天下苍生而死的大义之士。”
“……可极渊邪物卷土重来了。”
“对……但那时荆淮明明以性命为代价,在魂墟古战场将极渊的入口封印……”
玉桓升的每一字都吐露得很艰难,他似乎比任何一个人都对那场战役印象深刻。
阿淮此前便觉出此人虽然名声响彻天下,且身居高位,但并不算什么绝顶高手,像是身有旧疾……所以,也是在那场战役中落下的吗?
寥寥几段对话间,两人的定位似乎发生了调转。
带着质疑与探究而来的玉桓升陷入回忆的阴郁中,而阿淮变成了那个审视对方的角色。
他自始至终没有露出任何情绪鲜明的表情,现在也只是淡淡地问出他心底的疑惑:“为什么,作为救世主,荆淮的消息好似被从世上抹去了一般?”
救世主不该是这样的待遇。
哪怕不被世人顶礼膜拜、日日称颂,也不该完全无人问津。
玉桓升面上现出两分苦涩,他看着地面,低声答道:“是……他师父的意思。”
救世者,如果一直背着救世的名号,就会一直受着这份等重的枷锁。
下一次天下大乱的时候,人们仍会觉得他有再次救世人于水火的责任。
“……下次?”阿淮微不可见地扬眉。
已死之人,何来的下次?
玉桓升“嗯”了一声,消沉地摇摇头:“……谁都不希望他沉重地走,背负着光环就必定受其束缚。”
“我与他这么像,为什么你们从未想过,我就是他?”
阿淮突兀问道。
“……因为不可能。”玉桓升的嘴唇颤了颤,重复道,“不可能。他爆碎神魂而死,连残魂都只剩一缕,肉身更是风化为石,甚至,连转生……也做不到。”
的确不可能。
阿淮很轻地点头。
作为普通人的他,与百年前的救世天才之间,隔着鸿沟。
相差甚远,远到他面对这么一个他所谓的“情敌”,甚至连敌意都不能生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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