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春节刚过,周覆就到了江城,当时她还在家过寒假,正坐在程院长身边见客。
程江雪吃完午饭,火急火燎地说去找同学借本书,一借就借到了西郊宾馆。
她迅速扫码付钱,下了出租,在门口东张西望,确定没有碰见熟人,才小跑着进去。
刚下过雨,午后的西郊像一座鲜绿的秘境,梧桐树冠在她的头上织出翠穹,每一口空气都带着苔藓草枝的清甜。
水杉林环绕的小径上,溅起的雨花打湿了她的毛呢裤腿。
那个时候年纪小,去见爱人都用跑的,湿了衣服也顾不上。
到了一座小楼前,周覆给她打开门,还没说话就被他抱起来,房间里开着暖气,她脏兮兮的裤子被丢在沙发上,他的呼吸又热又重地压上来。
吻够了才开始说话,周覆不容分说地把她控制在怀里,一边问她怎么才来。
程江雪被他抱在身上,床上已经狼藉得安放不了任何一个人,她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我是怕我爸爸怀疑我”
“你就管爸爸,不管我啊。”
“你多大,还要人管。”
周覆头晕眼花,说话也直白粗俗:“从听见你的声音,知道你会想办法过来,我就眼巴巴地等到现在,你说呢?”
程江雪望着没关紧的窗帘,只觉得他们这样很像偷情,偷得放荡又轻率。
小情侣见了面,都在欲望充沛的年纪,一时便舍不得分开了。
程江雪只好再撒个谎,说已经和同学来绍兴玩了,晚上就在这边住,明天再回去。
程父程母盘问半天,千叮万嘱她路上小心,不要乱吃东西后,才终于放了行。
周覆已经洗了澡,枕着手,就躺在床上看她握牢手机,谨慎又灵光地扯白话,衣衫下摆也没好好收束,就由它散漫地敞在外头。
等到程江雪挂断,头一件事就是来瞪他:“都怪你。”
“好,我拐带小姑娘,我罪恶滔天。”周覆照单全收,把她抱到怀里哄着,“说真的,我还没去过绍兴,要不就真去一次?”
程江雪想,也就三小时的车程,去就去吧。
她本来就不喜欢别人来打扰他们两个。
心里答应,程江雪嘴上还要假惺惺替他着想:“能去吗?知道你来了,那帮人一会儿就排着队来拜访你了,找不见你可怎么办呀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去报警!”周覆的唇碾上她的耳珠,像刚才含上她的舌尖一样,引得她头皮微微发麻,“你是头号嫌犯,刚才咬得我那么紧,我头晕眼花的,差点就爬不起来了。”
他真的是一个
“伍作胚!”程江雪用家乡话轻呸了他一下。
他们到了绍兴,冬天傍晚的景区没什么人,新漆的牌匾在灯下泛着青光。
萧瑟冷风里,一只野猫缩在墙根边取暖。
还有个穿青灰长衫,系黑色毛线围巾,人中留了一圈黑胡子,手里夹了根烟的大爷坐在门口的长石凳上。
周覆牵着她路过,嘿了声:“我们老周在家呢,也没人提前通知一声,害我空着手来。”
“你们哪个老周?”程江雪的目光才灰黑的墙上挪下来,还没注意到。
“周树人。”
“你正经一点呀。”
等她也发现那位演员时,一样笑出来:“先生回自己家也要排队。”
女友去拍照的时候,周覆坐过去跟人闲聊,顺手派了支烟给他:“您一天都得坐在这儿抽吗?够敬业的。”
“本来是临时抽抽。”扮鲁迅先生的大爷笑眯眯地接了,“这不时间一长,烟瘾越来越大,到底把人设立住了。”
“懂,世上本来没有烟鬼,给您打烟的人多了,也就成了烟鬼。”周覆吊儿郎当地给改了词,又好心地劝,“不过您还是得注意点儿,免得把咱的肺抽坏了,他们就算当工
伤给治,那也不值当。”
正在拍屋檐的程江雪笑得手抖,差点拿不稳相机。
“程老师,程老师。”白生南见她走神,接连叫了两句。
程江雪啊了句,猛地抬起头:“哦,对,绍兴,以后等你出去上大学,可以找机会去看看。”
“我,出去上大学?”白生南不敢想。
这种词语组合对她来说太陌生了。
程江雪笑了下:“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,你会把你读过的书,变成脚下走过的路。”
“嗯,我家到了,前面的房子就是。”白生南指了指。
程江雪拍了下膝盖上的灰:“好,我们进去。”
这座房子很矮,墙是土坯垒起来的,在风霜侵蚀下,外皮已经开始脱落,大块的泥巴剥下来,露出里面乱糟糟的草筋,几根粗细不一的木头柱子勉强撑着屋梁,顶上的瓦片也稀稀拉拉的。
程江雪隐隐有些担心,整个房子就像被山坡压得喘不过气,又像是随便来一阵风就会被吹倒,就那么摇摇欲坠地挂在陂上。
她又不敢当着孩子的面说,免得增加白生南的心理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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