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晏如将纸揉皱卷成团,恨恨地丢到地上。
他明显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,仿佛欲把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。
使的力太大。
少年被反噬,单手撑在桌沿,一手扯着领口,垂眸粗粗地喘。
见状,宁璇忙停下手中的动作,劝道:“殿下,你何苦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呢?”
钟晏如不知晓他缘何越来越难按捺住自己。
那些阴暗的情绪像是乌云,一片又一片地朝他裹来,缠得好紧,叫他喘不过气。
他开始厌恶日光,那朗朗日光简直要将他的丑态照得无所遁形。
这副皮囊迟早要化为齑粉。
为何要将他逼到如此地步?
他做错了什么?
痛苦到额角的青筋都迸发出来,钟晏如抬起猩红的眼尾看向她,瞳孔里映出宁璇眼底透出的担忧。
“殿下。”宁璇不太确定此时是否该说话,钟晏如的眼神实在有些瘆人。
然而殿内仅有他们两人,她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。
寒冰撞上绵软的春雨,一点一点被暖意融化。
宁璇,他还有宁璇。
他并非孑然一身。
一动不动的目光贪婪|地掠过她的容颜,钟晏如的呼吸渐次得到平息,锐利的眼神亦放软。
这个过程好像度日如年,但真正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工夫。
于是他佯作无事发生般偏首,重新铺上一张纸,问:“你读过哪些书,会写字吗?”
她读过不少书,会写不少字,偶尔也能冒出几句佳句。
几乎不输于其他与她同龄的少年。
彼时宁璇瞧见容决为容清请了夫子上门授书,又买了好多笔墨纸砚,一副齐全派头。
那日宁璇回府后便不甘示弱地囔囔起她也要读书习字。
宁兹远是位开明的父亲,并没有拒绝,却与她约法三章。
其一,她不得对夫子不敬,务必听从夫子的教诲。
其二,她不得一时兴起,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。
其三,她不得胡乱挥霍纸笔,需得爱书。
因此,宁璇就这样懵懂开始习字。
宁兹远请来的夫子是位年轻的举人,因为囊中羞涩不得不以此法赚取盘缠赴考。
不过他并不因宁璇是女子便敷衍教习,宁璇在他那儿受益匪浅。
也是在真正接触这些后,宁璇才展现出天资。
一来二去,宁兹远愈发支持她读书。
毕竟读书可以明志,可以明理,有助于她成人。
但……现在她不能在钟晏如面前暴露这些本事。
宁璇:“奴婢粗笨,只略认得几个字,不至于睁眼瞎而已。”
钟晏如点点头:“会写自己的姓名吗?”
宁璇依稀觉察到他问如此细致的缘由,颇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指尖:“会写……但写得不好。”
“过来,”果不其然,少年侧身,腾出位置,“写给我看看。”
“奴婢不敢在殿下面前献丑。”
“况且这是上好的宣纸,奴婢的字岂不是玷污了它。”宁璇自以为头头是道地搬出两条借口。
奈何钟晏如没有给她推拒的机会。
宁璇败于他的目光,乖顺地走过去拿笔。
她刻意用笨拙的手势执笔,蘸了墨后迟迟不落笔。
希望钟晏如能够就此放过她。
岂料她的犹疑惹来钟晏如的靠近,他环臂仿佛将宁璇抱在怀中。宁璇的身子当即一僵。
钟晏如接着包住她的手。
少年的掌心比她设想得要热,烙在她的手背上,叫宁璇不由自主地颤抖。
但钟晏如牢牢地禁锢住她的那点抖动,沉腕带动笔尖触碰到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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