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单是只一点。
梅鹤卿过目完信中内容,交给温离取了火折子烧毁。
眼看信纸在手中慢慢烧成灰烬,温离凝眸道:“尹瑕找金碌商谈黔渡店铺联手一事,怎么看都不像那么回事,天家的钱财那么好吃吗?”
他随手丢向湖面的最后一角白纸,迎风中泯灭成虚无。
梅鹤卿心情好,看温离的眼神都是笑意,说话的语气能柔出水来,“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世家里有十几间铺子的事不足为奇,毕竟树大根深要养活的人多,假若抄家也能抄尹家三四百号人。”
温离琢磨着说:“鹤卿是说,尹家是自知吃不起天家的饭,当真经营不下去,会挑别的世家也不会找天家。”
“世家间抱团取暖是一种生存面临危险时会作出的反应,和山里头居住的动物的生存习性是一样的。信中写,尹瑕是因为黔渡匪患闹得凶才至于店铺难以维持,他若想找,季家是会答应帮衬一把,并且以尹家的势力,抛开匪患相对集中的地方,从其他州县找几个想趁机攀附的商贾是轻而易举的事。再者,他们商铺不会只开在一处,没那般简单垮掉。”梅鹤卿小木勺捣起香料说。
温离用心边学边道:“他知道金碌做不得主,一定会禀明你,然后你会上达天听,皇帝对尹家的态度,别说是互利了,巴不得尹家早点儿倒台才是,联手能谈拢的可能性半两都没有。”
他举着木勺颠了颠丁香香料,笑。
“朝堂上没有动静,尹家此举目的显得操之过急,倘若皇帝愿意施以援手,恐怕这出乎意料的龙泽天恩是要降得尹卫寝不安席,食不甘味了。”梅鹤卿也笑。
“你这是‘趁火打劫’,坏透了。”温离挑眉说。
这话落了半晌,梅鹤卿也没回,温离见梅鹤卿把木勺丢回捣香料的古盅,温离也跟着放了回去,梅鹤卿猛然欺身而上压倒,他们四目相对,温离倒在氍毹,只要抬眸便能看见屋外湛蓝的天和浮动的白云。
鹤卿很喜欢花,嗅到花蜜会情难自已,他要的那般突然,这种依恋的冲动在百花簇拥下,才是最原始的反应。
温离似懂非懂地望着天,他环抱出汗的身躯,欲望的红潮让他此时此刻沉浸迷离。
他溺在温柔的算计里,几近迷失,他只要能在朝堂身居一席之地,是不是就可以和身上人相守一生,为他排除异己除掉后顾之忧。
一把刀,他想做鹤卿的一把刀。
溺水的人一旦失去意识,眼里是黑暗的,耳边也只会听见水流的私语,蛊惑着他的心智,拖进深渊里。可偏偏在千钧一发之际,眼前的罪魁祸首又给他度进一口气,将他唤醒。
温离揩去梅鹤卿鬓边淌下的汗珠,温柔细语着,“从今起,你若负我,我定杀你。”
“是吗?”梅鹤卿欲望里还有狠绝,他抓住温离拭汗的手扣在地上,十指相交道:“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,你没有爱上第二个人的机会!”
他在情欲里暴露本性,恶狠狠地说:“我劳心费神把你奉在手心养了千年,我死你也得给我陪葬!”
他的爱意太深太重,强烈的欲望里充斥的都是占有和控制,温离吃痛间咬唇,笑了。
温离柔软的目光凝视着他,他嗅见汗流浃背的身躯挥发的清香,无形中向他呼唤着。
迷恋我,侵略我。
“你死了,我陪葬,生要同床共枕,死亦棺椁同穴。”
“我的卓兰真乖。”
“嗯……”
他眯眸,魂去九霄。
——
梅鹤卿背倚门边坐,温离累坏在怀里,他们只披外袍,相拥而歇,望的是同一片蓝天,看的是同一处风光无限,行的是只有二人的私事。他们在宣泄各自的欲望,剥去正人君子的外皮,一次次坦然露骨地相撞,这是他们给予彼此的私权,除此以外,谁都别想。
“你告诉我,床笫之欢是什么?”温离伏在结实的胸膛,他感觉浑身都很粘稠。
“是宣泄。”梅鹤卿隔着袍子环紧他。
“那我呢?”温离问。
“是爱意,是我的欲望,唯一的欲望。”梅鹤卿笃定地说:“我们拥有彼此的故事,你现下忘了无妨,兴许某一刻你便会记起来,你只要是我的,其他都无关痛痒。”
“我的秘密你都可以知晓,我无所顾忌要做你枕边人,给你随时能够取我性命的机会,是因为我爱你。”
“我爱你啊,温卓兰。”
温离无声倾听着,悸动的心跳得极快,他别扭地说:“好话都让你说尽了。”
梅鹤卿知道他的小祖宗在闹脾气,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背,说:“景安王和你说了什么,我大致猜到了。卓兰,外人的话不能信,这世间你独能信我。”
“琉火是我一缕魂气所化,我用他将你引回我身边,可你身份特殊又卷入黑金案中,因而我用黑金走私的消息与皇帝做交易,以此来换取你。”他抚摸着温离的秀发,如果琉火不死,卓兰怎么会自毁灵骨,重回肉体凡胎。
他掌心里盛开的花,只能做他疫海的月。
“南晋权贵中,梅家是最稳妥安全的,有我在能护你平安无恙。你有何顾虑有何疑惑你都可以直言,相互猜忌是致命的,绝不能横亘在彼此间,卓兰,你懂吗?”
温离甚是诧然,梅鹤卿在外人面前不能宣之以口的话,总是那么匪夷所思。
“我没有。”温离像乖顺的狐狸窝在怀里不动,指尖缠着被汗水染湿而微蜷的发,他把话说得很轻柔,宛然飘落的白羽,“我只是有点不安罢了,会过去的。”
这句话挠得梅鹤卿心尖发痒,“何故不安,我赶走它。”
温离不由失笑,真当他是个孩子吗?他姿势跨坐大腿,跪起身和梅鹤卿额间相抵,鼻尖相碰,温离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,第几次如此清晰地看着眼前人的眉眼了。
“那我便敞开心扉与你说了。数月来你待我很好,我曾觉得是我自身还有利用价值,不然,你为何对我百般好。我顺从你的意思或许是变相的报答,我答应你从此不逃或许是内心在作祟,直到我们的窗户纸捅破了,我才觉得我是心甘情愿留下的,我是爱你的,你说我是不是爱你?”
“我失忆了,摸不透自己了,你告诉我好不好?嗯?”温离眨眨眼。
“你只爱我。”梅鹤卿在近在咫尺的眼眸里感受到了渴望,需要他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。
“嗯。”温离眼中含笑撒娇似的磨蹭鼻尖,“你有很多话听着不可思议,我不在意它们是真是假,你待我好,它们就全是真的。”
“可你啊,待我实在是好的过分,不计回报反倒令我患得患失。景司沅一番挑拨离间于我无用,我早前便深知自己的处境,也做好为你所用的准备,我若是等同琉火,必要时牺牲掉也无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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