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家的护卫机制与其他世家府邸不同,不外养死侍或是江湖中人,派去盯梢的是家中干活的奴仆,能下命令的是风荷,即便是其他三人要调派人手办事也要经过风荷同意。
梅鹤卿只管朝堂事,刀光剑影的杀戮全权交由底下护卫处置,这是出于完全的信任,风荷一直以来都非常感激主子这般待重他。
其实不然,梅鹤卿并不是这种人,他放权给风荷是有沙月在背后看顾的原因,他不过是借此加固“忠心”,以便往后不会在作利益抉择时,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。
作主子的,对手底下的人没有以心换心的说法,那太过幼稚。圈养爪牙,自是恩威并施的手段,待他好的同时也得教他明白,牵着脖子绳索的人是可以取他性命的。
温离起时如常般没有见梅鹤卿的身影,他拿帕子在温水里洗了把脸,自己用了些早膳才出卧房。天空放晴,比昨日还蓝,他在内院逛了会当是散步消食,赏着廊外的玉兰花开,芬芳扑鼻。
风荷换上干净衣裳,拱手说:“公子,马车已备好。”
温离睹着风荷,颔首“嗯”了一声,晃了须臾的纸扇说:“你昨夜受伤了,习武之人唇色发白,是伤得略重了。”
“是属下能力不足。”风荷自愧,回府定要领罚以警示自身。
温离折断一枝玉兰,往府邸大门走着说:“想来是耗子没逮住。”
跟随身后的风荷还欲请罪,温离又温声道:“我昨夜睡得很好,你无须自责的,人嘛,难免失手一两回,寻常之事你放宽些心。”
风荷闻言愈发难受,答了声“是”,便默默紧随。
世间没有主子体量护卫的道理,那是护卫无能的体现,是职责上的一道裂痕,他定要从黑衣人身上补回。
他们皆是外边捡回来的孩子,梅家待他们如同自家所出,找不到一星半点的亏待之处,他们在这里像家人又像一个独立的个体,受恩于梅家,且肩负梅家的安危,是亲人亦是主子。
风荷作为梅家的孩儿,要伤及亲人性命的刺客付出代价,作为梅家的护卫,要替自己挣回身为护卫的颜面。
温离嗅着花香心情甚好,他适才的话的确没有暗意,全是明面上的意思,倘若风荷恪尽职守,不必他言明在面,风荷也会知晓自己该怎么做。
他是欣赏风荷的,留在自己身边办事挺好。
“昨夜交手,对方招式如何?”温离踱步未停,当趣事问。
风荷思忖着一招一式,说:“刺客没使全力,招式变幻敏捷,且惯用左手,就是这最后一拳犹似力量爆发,震得属下难以招架,此人轻功不凡,俄然回身时刺客没影了。”
“与你打斗没尽力是无心恋战,蓄力一击是为了肆机逃走,他许是不想暴露底子,又或是被什么牵绊住,在摸不清你功夫路子的情况下,不敢舍命一战。”温离正色道:“刺客的犹疑救了你一命。”
最后一句话不显喜怒,一字一珠吐进空气中如滚入寒潭般,听着心冷发寒。
风荷也是这么想的,匕首刺穿腰侧是他察觉危险时的反应,算是自救了,“我伤他腰侧,血水喷涌不止,不及时救治会死。”
“是何人授意的,能大致猜出一二吗?”温离心里打个激灵,腰啊,万万伤不得。
“这……属下未曾想过。”风荷迟疑片时道。
“主子曾言,梅家在朝堂树敌只多不少,不必手下留情捉活的,能使这点小伎俩,大抵都是明面扳不倒梅家的东西,杀了就成。”风荷照说原话。
温离倏然定足,起步道:“鹤卿所言不错,朝局动荡四分五裂,梅家隐退朝堂太久,遽然独大,遭至杀身之祸实属正常。”
只是鹤卿此言委实狠绝,是逼紧了自己。言外之意便是他在朝堂谁都不信,是敌是友无关紧要,他在一点点扩张手中的权势,量定了无人能扳动如今的梅家。
鹤卿丝毫不在乎要害他的人是谁,于他而言,权势下只有亲人没有友人,只有毫无相关的陌生人和虎视眈眈的敌人。这般做法,是要杜绝外人的背叛,因为敌人永远不会有背叛自己的机会。
鹤卿的心是凉薄的,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将枕边最暖和的位置留给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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