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离眼皮一抬,“撒谎。”
“你以为你随便推个人出来便摆脱嫌疑了吗?阿福是你的马卒,最后一面见的是你,你若有意隐瞒真凶,你不下地狱谁下?”温离落手搭着腿,不紧不慢道:“倘若不是你将我身份透露给了张时岂,又是谁?交代不得,杀阿福的便是你。”
张德满眉眼骤然阴沉,“你这话可是没半点联手当有的态度,以大人在此案中的主事权,耍些手段方能解决,何必为难一条船上的人。”
“皇帝命禁军督查,你要我如何瞒天过海解决。你若是忧心遭人出卖,逮捕时我假意失手,让人没机会开口就成。”温离看着对方的眼睛,“除非是你杀的阿福,在他离开车署之后。”
张德满眸子愈暗,尖细的嗓音含着怒,“咱家瞧你第一眼觉得来日会是个好相处的,岂料你不及弱冠还这么能缠,非得问个清清楚楚。寻个替死鬼难不倒你,你莫不是要从咱家这儿套点别的,投诚也非真心实意,到底还是做了南晋帝身旁脚底的一条狗。”
温离丝毫不恼,推开身下的椅子近距离俯身看人,手指覆去腿侧,阴毒地说:“狗也好狼也罢,这都不是我的目的,能缠就对了,毕竟我不是与谁都相处得来,尤其是泄露关乎我消息还尽给我添麻烦的,”他另一只手隔着面具扶额,“我为这案子两个昼夜未眠了,我身上还有伤呢,若是留了疤鹤卿不喜欢了,我该转身投靠谁去?你说,我要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?”
“嗯?”温离抽出指尖下的匕首,在夜幕即将笼罩的昏暗里左右晃了晃寒光,“我需要一份能够令陛下满意的名单,请、给、我。”
张德满惊惧地盯着眼前的短刀,窗外透进的光被袭来的黑暗压得稀碎,半张面具被漆黑吞噬干净,张德满猛地记起这副面具第一次入宫的模样,也是如此骇人。刃面凛凛,映出温离幽深冒寒的眼眸,上挑的眼尾就和面具的勾勒的眼的轮廓一样,一样地仿佛是在笑。
“你想怎么样!你别乱来,我死了你什么都别想知道!”张德满挣扎尖叫,话音刚落嘴里吃下肮脏的破布,他不死心继续支吾着,捆紧的身子激烈扭动,老旧的椅子被折磨地乱响。
天际最后一线白也消失了,宿卫处人烟缭绕,唯独偏僻的一角不见明光,传来断断续续地哭声。夜色浓郁,屋子才由内被打开,一股呛鼻的血腥味陡然冲出,在无人的院落里挥散开来。
温离周身血气氤氲,宛然血海里爬出来的鬼魅。粘稠的手心还执着滴血的短匕,另一只手揩拭过还算干净,攥着一张纸,在院落里仰颈望着暗无星月的天极力地唤气,缓了缓劲儿恢复如常,方往有人烟的地方去。
守在院落出口的禁军见温离自暗处走来,先是惊怔,发现露在笼光下的手还淌着血,赶紧上前询问:“大人是受伤了?”
温离扫了禁军一眼,脚步没停,擦肩时不轻不重地说:“叫两个人去后院收拾干净。”
禁军知道温离提了张德满审讯,估摸是动刑了,血迹不是身上人的,方才也是出于好意,这会多瞧着几眼没事也没再多问,只应“是”。
温离把匕首插进树身,从边上的水缸里勺水,那头跑车署的禁军回来了,进院就和温离打了照面,正欲将问话的结果汇报给温离,话到喉咙挨温离忽然的举动给掐住。
温离把抓皱的纸一掌拍在禁军的胸口,简单明了道:“按名单,抓!”
禁军在温离脱手之际摁住滑落的纸,他打开看,上面记着将近十人的名字,宣纸还染了血渍,像是盖了不少手印。他放下纸才瞧见温离在清洗自己的双手,淡淡的血水冲刷进草地里。
被命令收拾后院屋子的禁军脚步在门槛前停了停,俨然是嗅到了厚重难忍的血味,他们打灯往里照,一步步往里探,脚底传来的声音仿佛踩着水了一半。这时笼光也打在被绑的张德满身上,他们怛然失色,猛然往外边蹿,逃似地跑到院子里吐了。
张德满上衣扒光,裸|露在外的肌肤没有几处是完整的,割下的人皮堆积在血水中,像隆起的孤坟。
温离搓着手指,一根根仔细地清洗。
张德满深知温离身份暴露,自己定是头个受怀疑的目标,于是在阿福回车署复命后杀人,伪造出第三人谋害阿福的假象混淆视听,可惜,殊不知还有个李桂儿。
温离拿手帕擦净,挦下树身的匕首冲洗,边抹刃面边朝亮堂的地方抬步,找了燃烧的烛火,掏出衣襟里的另一张纸条,烧掉。此是他二返永乐殿查找证据时,偶然得到的线索,一只带有竹筒自宫墙外飞来的鸽子。
温离凝眸看它化成灰烬,只两字“灭离”。
无论张德满与此事有无干系,都得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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