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间阴风灭掉了摔砸泥地的火把,火光和厮杀声融成一片。季燃垂袖里紧紧握住长刀,袍子贱了血,眼神狼狈地被护院围在身后。金吾卫步步紧逼,有人趁拼杀骑马往回赶了,季燃望着逐渐消失在火光中的金吾卫,皓齿狠狠咬紧,喝道:“杀!”
护院得令当即散开抵挡金吾卫,金吾卫装备精良有盔甲挡刀,护院不敌很快便有人血溅当场。季燃听着惨叫没顾得回头张望一眼,趁护院还能再坚持一阵的功夫,丢了刀冲向就近的马匹扥绳就往上翻,他骑术远不如梅鹤翎,还没落稳夹着马腹就跑,颠得他险些摔落下来。
季燃策马去追回赶的金吾卫,父亲的话犹响在耳,不能放金吾卫回去,不能!父亲于他给予厚望,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他,如若叫尹卫知晓父亲是假意投诚,父亲一定会有危险!
白日把氅衣脱在了车厢,这会疯似地跑马也不觉得林里的风有多刺骨,他一心想着只有不辜负父亲的期望,咬紧牙关紧追不放,终于眺到夜色里疾驰的黑影。
两匹马渐渐挨近,季燃顾不得其他的危险,纵身一踩马镫直接扑向金吾卫,季燃十指触到铁甲的冰冷,压着发憷,两人冲去马道齐齐重摔在地,手臂遭重甲碾压滚了圈,他闷声吃痛,被摔得头痛欲裂。
季燃习武还是在十一二岁的时候,京中的世家子弟到了年纪都会学,他也不例外,算是一门必修的课业,自进了翰林院后便没再有所精进,武艺着实拙劣。他动作仅仅是滞了刹那,金吾卫趁势翻转上下,露出狠绝掐住他咽喉。
漏夜无光,季燃逐渐喘不上气,目光随着意识朦胧,瞪着掩在头盔下无法看清的五官,乱抓的手不停挠地,无力地摸索着。
金吾卫面目狰狞,脖颈的手止不住地抖。季燃几乎要窒息,他胡乱抓把泥要拍去金吾卫脸颊,却失手打在了头盔,他感觉脖子的力道越来越紧。
季燃濒死,缓缓阖眼之际听见上方哼声,温热的液溅洒眉眼,那双取命的手陡然松开,铁甲沉重地压到了他的身上。他终于可以大口喘息,适才反抗已经用尽力,这会想要推开尸体怕是使不出劲了。
季燃连忙先唤气缓神,身体承受的重量忽然消失,便支起手臂侧身干咳,也没顾得问救他之人是谁。
沙月拽过金吾卫的后领,将死人轻松提丢到边上,俯身探手道:“你何故在此?”
季燃闻声呆愣,疑心是不是打斗伤了耳,竟将声音听错,他咳了咳回首抬眸看立在他面前的影子,黑影比夜色更浓郁,他隐隐看清那只手,有些不可置信地说:“是月……月郎吗?”
沙月平静的心猛地一缩,像是被“月郎”唤得心紧,他敛收眼里的情绪,如常说:“是我。有伤着哪吗?可还起得来?”
“我,我无事。”季燃闻言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身,不曾想脚踝倏地一阵痛,没站稳伴随惊呼便要再栽倒,沙月见势反应极快,伸手环腰托扶了他一把。
沙月待人稳住身形收回手臂,季燃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。
“搭着我的肩吧。”沙月拍拍肩头,疑道:“你该在京城为何出现在这?”
季燃昂首,袖里的手有些无措,不知是搭还是不搭,沙月人高马大他也就及肩罢了,为难道:“你太高了,我够不着。”
沙月回得干脆,“我扶你,你小心些便是。”
“嗯,”季燃在伸手不见五指里点了点头,他心底是有几分又惊又喜。许是自那日梅宅一别后,又听闻要去边境的消息,估摸很久都不会再见,离京当日又因着军器监上任,错过时辰送别,为此懊恼了很久的缘故。
季燃未想这么快便再见,内心是欣喜的,但他仍然还记着目前最重要的事,“月郎也该在去江陵的途中,又是何故在此?”
沙月环腰的手捏住季燃的腰侧,稍稍使了点劲,季燃便觉得痒,沙月固着人不给动,偏头垂着眸说:“途中收到金吾卫造反的消息,我现在要去守备军军营,你呢?因何和金吾卫厮打,”他睨眼尸体,“他没杀过人,否则该知道拔刀,你这是运气。”
季燃意外,“月郎去守备军军营做甚?”
季燃和金吾卫的马在两人扭打时就跑没影了,沙月吹了声哨,夜幕响起马蹄声,他道:“绑守备军将领逼他们入京勤王。”
季燃被沙月的直率逗笑,他摇首说:“不行,此事还需我来。”
沙月小心把人抱上马,“你来?你不知你方才差点一命呜呼?”
季燃攥过缰绳,心底泛暖地摸着马,轻声说:“你不是及时出现了?还很凑巧的是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,我有你手中没有的,你只需护我一路周全。”
“好。”沙月轻易便应允,他翻身落在季燃后背,牵过季燃手里的绳。
“慢着。”季燃握住沙月的手腕。
前方一团火簇拥渐近,季燃暗忖不妙,待火光不足十步远,季燃便知护院已经全数折损前方,不由难过起来,喉中微涩道:“月郎,不可给他们机会回京,他们回京我父亲便有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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