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知辛也不再拦着,合手还了礼数,答应道:“在下明白了。”
季燃道声谢,苏知辛立在廊下眼看青衣消失雨帘,听小孩儿泣声哭嚎,甩开长袖挑起门口竹帷入屋去了。他探手平抚女娃的发和额,女娃忍耐不住病痛,梦呓不断,他轻声道:“做姐姐的可不得娇弱,还是弟弟乖,不哭不闹的。”
——
停歇在后院的季家马车打道回府,季燃袖袍底拳头紧握,强压心间狂涌的不安。回到家中,季燃被管家告知季伯文近来都居在皇宫,不曾回来。季燃罢手,又急匆匆令马夫转道皇城偏门。
皇城积尸两日前便交由禁军和灵朔铁骑敛收干净,血迹难除还需专人清理,坍塌的府寺也得待后来诸事解决再提修缮,皇城如今仍是狼藉一片,砖石木块摇摇欲坠。
季燃有军器监腰牌在身,禁军甄别来者身份,跑宫城进行通传去了。他支着伞在偏门逡巡踱步,如同内心徘徊难散的不安,不见父亲便难以消除。
季伯文远远就望到季燃在门处步子踌躇,心事重重。季燃不负他所望,以虎符调来京畿守备军援城,多少年来总归办了件令他满意的事,还不真算是无用之人。
季伯文想来心头微恼,季燃从前便不该听那女人的妇人之言,整日只懂个吟诗作画,不务正业,不入仕途。
季燃步子定住,抬伞时季伯文已经跨出宫门,朝他走近。季燃抖了下伞,流淌的雨水几下甩飞,他抬步迎到跟前,面色迫切,声音紧张道:“父亲,我有一事须问你一二。”
季伯文未曾见过季燃何时这般失礼数,自行免了问安,开口便要问事,他不悦道:“急匆匆地,究竟何事要问,为父宫里差事繁重,不宜久留。”
“父亲,”季燃欲言又止,看了眼雨中守门的禁军,改口说:“此事关乎父亲,父亲可否随我移步。”
“究竟什么事?”季伯文双目微敛,已显不耐。
季燃自顾自地往宫墙一处迈步,这条宽道雨中岑寂,常有往来时皆是官员上下朝的时候,而今春疫肆虐,朝会暂停,便也人迹鲜少。
他顿足,转身仔细端详他父亲,郑重问道:“您告诉我,所谓‘疫变’是不是出自您的手。”
春雷滚动,季伯文闻言倏地神色一转,目光骇人,“你听何人胡言乱语,你没这脑子。”
“我就问您一句,是,还是,不是。”季燃坚决再问。
“谁教你用这等口气和你父亲说话的?”季伯文愠怒,字从喉间压抑而出,脸色沉似穹天雷声滚动的云层,“办成件事就长能耐了,竟跑来皇宫门前质问我。不中用的东西你多大的官威,胆敢这么问,难道你还能将我抓到御前审问不成?”
话落,季伯文拂袖要走,季燃喊着“父亲”,扯住了那抹衣角。
“滚边去!”季伯文胳膊朝后抬挥,官服宽袖如出掌般扑打季燃的面颊,季燃猝不及防趔趄,险些摔坐在地。
“父亲!”纸伞摇晃,季燃承着刮来的雨水追去再拽住季伯文的衣袍,接着劝道:“父亲,真是你做的,现在收手为时不晚,孩儿不能眼睁睁看您铸成大错……”
雨寂一声突兀的清脆,季燃话尚未说完,巴掌当即又重又狠地掴去侧颊,他脑中嗡鸣声晃荡,既连着滴答声也听不见了。雨点似珠似石狂拍面庞,手里的纸伞坠地被风吹去身后,他在大雨里半睁着眼看父亲张口怒骂着什么。
只觉舌尖腥甜,神识愈发不清,眼前猛然一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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