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霜离。”梅鹤卿思绪朗朗如空晴。
“你还记得。”
“霜玄是你的人。”
“嗯,”苏重锦欣喜,他爱与聪明人打交道,“世间总有几件巧事发生,正因为霜玄,我才注意到这整日混迹在乞丐堆里的女人。她是前任礼部尚书葛龄的原配,陈氏。”
“难怪当日那姑娘只身倒在小巷,身旁无人,原是你把乞丐抓去了。”梅鹤卿道:“自己人也不顾及,不怕她醒来将你身份脱口,就该一并抬走,给我内人省事。”
“她又聋又瞎,目不识丁,留人活口也算行善了。”苏重锦笑出声,“我大发善心救她一命,岂有再杀她的道理。”
“你不过是想利用霜玄。”梅鹤卿一语真相。
苏重锦敛起笑,面若薄纸苍白,他跪坐累了,挨墙盘腿坐着,温声说:“我是行善,救命报恩天经地义,他只是替我走一趟花房探望梅大人罢了,真正要他命的人,是你们。更可笑的是……”
他眼眸弯眯成缝,笑看梅鹤卿,“霜玄这样的人,在你们黔渡多的是,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苏重锦这番话令梅鹤卿转念想到张时岂卖出的奴隶,还有十日之前卓兰在皇宫里查出的细作。这些人皆是来自黔渡十九州。
梅鹤卿眸光沉静,将所有被搅乱的心绪克制在深处,不轻易败露出来。
“梅大人是个无情人呢,想来也是,他们的苦与你何干?你们龙延河畔的青楼外还跪着卖身葬父的姑娘,真真是世态炎凉啊。”
苏重锦一声感叹。
“你可知陈氏为何变成乞丐?可知为何她要与葛龄和离?”他用沾染鲜血的手摸了摸小腹,“因为孩子。”铁链太沉,响声反而沉闷不刺耳,“并非是孩子出世便夭折的原因,而是他被人送去了宫里,做了如今南晋帝的第七个兄弟,景阳王。”
梅鹤卿狭眸透出危险,苏重锦终于看到他所期待的神情。
他略微沾沾自喜,兴致盎然道:“这真相能抵我一命吗?不够,我还可以接着说。陈氏向我吐露苦水,葛龄执意与她和离是担心有朝一日秘密泄露引来灭门之祸。她离京后日夜惶恐难渡,又心念孩儿,再听闻葛龄下狱,终是撑不住回到京城。”
梅鹤卿面沉心沉,只是有囚室昏暗遮掩,没给苏重锦看清楚他此时神情究竟骇然得多可怕。
“如此讲来,当年的七皇子又何去何从了?当然是死了。他生母难产血崩,腹中孩儿也脆弱不堪,破肚时就咽气。你们的季皇后估摸是盘算这胎儿许久,心生一计,寻她兄长找来只小狸猫替换,故而有了位养在膝下的假七皇子。”
“欸,可怜陈氏,十月怀胎的亲骨肉未曾多看一眼,就给季家送进宫中,生生分离八年之久,真是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。”苏重锦虚伪地惋惜着,“论起季家行径,与尹家可谓是有过之而不及。”他发笑几声,“京四家实在有趣极了。”
梅鹤卿寒声彻骨,“片面之词不足为信,那陈氏何在?”
“死了,活生生打死了。”苏重锦答得快,就好似明知有此一问,“京城街巷乞丐尸体横陈,我挑个地方随手扔了,现在不晓得埋在哪座尸坑里。”
“那就是你一面之词!”
“葛尚书不是还在人间?你大可审他一审。”
梅鹤卿侧身,微微偏头眼角睨人,犹自思索,“他咬死不认又该如何?此事如若不得确凿证据证实,你想离开这,恐怕很难。”
苏重锦冷笑,“梅大人查案无能,在下心善愿意代劳。只是我区区敌国奸细办起事来可不顾及贵国安危,假使再挑起贵国内乱,莫要怪在下才是。”
梅鹤卿起疑,“你身处牢狱还妄言挑起国乱,果然另有奸计。你在外面留了一手,就是为入狱后与我谈判所用。”
“有备无患。”苏重锦面容凝着笑意,十分虚假,“五日后我若还不离城,那时秘密不胫而走,闹得南晋皆知,你想,季伯文会怎么做?眼看京城春疫渐息,黔渡又起战事,黔州军镇虽固守住边境,但此时季伯文倘若听闻了秘密走漏,会不会也学尹卫,为保势力为保性命,亲自下令开黔州城门放我军入城?”
“留你不得!”梅鹤卿狭眸已起杀意。
季伯文手里无兵,要开城门必先经过黔州军镇一战,而苏重锦神态分明对这一线生机势在必得。
苏重锦暗察颜色,趁胜追击,“有些事,你可以去问问尹卫。他曾想以联姻的方式,拉拢季家随他造反。”
“如此,你便觉得自己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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