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晚请示一眼皇帝,获了恩准方敢靠近。他看着王爷脸色比先前更差了,心头不由难过得紧,差点就把眼眶湿了,“都是皮肉伤,很快就好了。”
景司沅宽袖遮面咳了两声,微微笑道:“怎么了,听着还委屈了。”
温晚看不得景司沅这般难受,嗓子当真是犯了涩,却嘴硬说:“岂有委屈,倒是王爷,要好好保重身子。”
“当然,”景司沅适才便睨见温晚手指的墨汁,一下就晓得这小家伙刚在做着何事,故说道,“我还等着阿晚的礼物。”
“会的,会有的。”温晚连忙答应,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抚慰,这宫中谁都知晓王爷熬不过寒冬了。
他想来便觉喉中泛酸,咬着唇捱着。
景司沅瞧得出来,抬手拍了拍温晚的脑袋,反倒宽慰起来,“想哭就哭出来,因为啊长大了便不得这么肆意了,所以小时候的阿晚不必逞强。”
这句话就如同拨了心弦,温晚俄然放声,泪像决了堤,望着景司沅哭了起来。
他不明白,不明白为何自己出生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,为何那么好的阿沅不能长命百岁。
景司忆还端着药碗,温晚的放声大哭令他心中滋味难以言语,那份罪恶和亏欠被哭声渐渐放大,最后占据整个胸腔,叫他窒息。
而在剩余的时日里,他能够做的,还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弥补。
相月初时落了一场好大的雨,将御花园内的荼蘼都打焉了。景司沅在亭子里等雨过天晴,温晚便一旁等着王爷。
自那场劫持后,温晚没再见王爷怎么笑过,每每都似是走神般,坐着眺目远处的云卷云舒,无声无息地叫他担忧。王爷像变了个人,不再爱打趣他,也不再爱讲话了。
温晚心中懂,是中毒的真相将王爷彻底击垮了。
大雨后京城转凉。
秋初景安王的病情便明显加重,永延殿上下伺候的宫婢由吃食至穿住无一不慎之又慎,入冬方用的地龙此刻就用了起来。
景司沅被温晚看顾得很紧,起风时便不能再出房门,窗户外的风景成了他唯一的观赏,园子里的槐树有了衰败的迹象。
秋风萧萧地给他送来一片落叶,也给南晋送来了北楚的消息。
北楚与武朝正式开战的同时,北都侯与怀安郡主大婚当日遭人投毒暗算,险些丧命。
“一片落叶有什么可看的。”
温离歇在树荫下,孤华向日头的方向举着片叶儿。天气还是那般酷热,骄阳似火,温离却感受到了其中的风有了变化,催得人心浮气躁。
“主子,为何秋来了,它还是绿色的?”
温离仰颈望着树顶,斑驳的光影使他眯起了眸子,“那为何你都十五了,还爱吃糖?”
孤华无言以对。
白夜打水回来,神情凝重道:“主子,西南方三里发现一队人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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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二中毒的戏份在后两章补,这章春去秋来的算过度了。
季伯文告诉了阿沅,他的毒,是兄长的母亲下的,前头有说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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