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弄出点动静,害怕门外的人知晓他未睡。
梅鹤卿就和块木头似的杵着,即便今夜风不大,砭骨的寒意也够他受的,他宽袖下的双手攥拳,忍着不要去哆嗦,一声不吭。
可惜,他还是没忍住冲上喉的咳嗽,弄出了响动。
温离听着,垂了眼睑,不愿开门。
世人本就是纠结矛盾的,远在千里时记挂着,而今仅仅隔了道门,他却怯弱了。千山万水都赶了过来,竟叫面前的一块木板挡住。
咳嗽声一起,便仿佛止不住,他蹙眉,像有只手拧了他的心。
不走为何又不敲门,只咳着,当真会折磨人。
温离受不住这拧人心痛的咳嗽声,自个开了门,梅鹤卿的身影倏地映入了眼眸。
这人拳头捂着嘴,显然是忍了的,双肩都在隐隐发颤,看他时很意外,似乎没料到他会开门。
“侯爷,您大晚上跑我门前这般是何意思?扰人清梦么?”他稍稍抬眸,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廊道的些许笼光。
梅鹤卿耷拉眼尾,竟认起了错,“对,对不住。”
“回去罢。”温离挪开目光,就要关门。
“等等。”出乎意料,梅鹤卿伸手按住了门板,“我,我想进去坐坐。”
温离转回目光看人,摸不透这人是何用意,“很晚了,下次吧。”
“卓兰……”这家伙眉眼低低的,装出一副委屈样,还时不时咳嗽。
“驸马爷,有要事明日再谈罢,属下要睡了。”温离显露不耐烦,“您知道我打南下北上有多辛苦么?容我好好休息,行吗?”
梅鹤卿抿紧唇,神情像经过了一番考虑,缓缓放下手臂。
温离低头,没有犹豫掩了门,然后失魂落魄地靠着,一步未动。他方才的话,如短匕扎疼了自己,他很难过又不知在难过些什么。
照进屋内的笼光微微摇曳,也不晓得自己怎么想的,脑袋空空又把门开了。
门口的人也一步未动,真就和根桩般,穿着单薄,立在那,咬着下唇流眼泪。
温离很震惊,他从未见过梅家二公子哭过,即使是在那次澡房,也只是露着副招人心疼的表情。那时的温离最看不得这神情,当即便抱住了好一阵安慰。
“你怎哭……”
他话未问完,便遭擅自入内的人一把搂进了怀抱。
搂他的家伙把脸埋到了他的颈窝,呜呜地哭了。
他想抬臂回应,内心挣扎了下,算了。
梅鹤卿闻着久违的体香,吸吸鼻子,略含哭腔问温离,“你不抱下我吗?”
温离嘴一硬,刺激人说:“侯爷是未来驸马,属下不敢。”
“我不是。”
这人倒否认得干脆。
“那也同我无关。”
梅鹤卿一时语噎,他抱人沉默了。
门还开着,风不停地往里灌,温离怕有经过的人瞧见,先关了,嘴上反倒说:“抱也抱过了,回去歇息罢。”
梅鹤卿摇摇头,轻声恳求,“我想留在这。”
传进温离耳朵,听起来像撒娇,他生着气,心和嘴是一样硬,“行,那我换房睡。”
“你留下陪我。”
“凭什么?”
梅鹤卿的臂膀使劲把温离圈得更紧了,仿佛松开,温离便会离他而去。
“我不曾背叛你,卓兰,我不娶任何人。”
他把着温离的腰窝解释,“局势紧张,我但凡有别的选择,也不会不辞而别。”
温离扒掉缠绕脊背的手,退开一步,借薄弱的笼光注视他,“你的选择是什么?”
他垂眸了,“我与陛下作了交易,自启程日服用他给的慢性毒药,以命换取大哥的军权稳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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