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鹤翎听闻冒充晋军几个字,当即想起了去年和温离在矿区碰见的那支由钭殳带领的杂鱼。没记错的话,钭殳还有一个弟弟钭轶尚未伏诛,“看清领头的吗?”
岳舟回想不起来,“当时情况紧急,我根本无暇顾及别的。”
“我在矿区剿的叛军穿的就是晋军的铠甲。”
“你也遇上了?”
孤华立刻接声,“这我也知道,廷安哥,埋伏你们的可能就是三哥之前的那伙敌人。”
“你是怎么察觉的?”梅鹤翎问。
“我撞见队伍里有人毒发,和我在江阳看见的症状一样,那会是因卓兰要查案子,打青楼抓来的两名杀手发现的。”岳舟琢磨着,“我接下来得继续南下,越往前越临近沦陷地,肯定得留意着点,免得自己都中招了。”
梅鹤翎和孤华对视,笃定道:“那大致没错了,是他。”
“谁?”
“我们剿灭的叛军头领叫钭殳,他有个弟弟叫钭轶,动手那阵子不在矿区所以逃过一劫,这次估摸是回来报仇来了。”
岳舟默了须臾,“应该是了,逛青楼那会我和卓兰一块出现过,虽然卓兰戴了面具,可是后边办差就没戴过了,他那身段,原先管江阳城那老色胚胡济一眼就识破,换别人也不难。”
梅鹤翎突然一个胳膊揽过岳舟的肩峰,脸凑近道:“好啊,带我二哥哥逛青楼,给我二哥打报告没?”
舞刀弄剑的臂膀忒有劲,肩头的胳膊一施压,挤着伤口泛疼,岳舟“哎哟哎哟”地嚎啕,“打了打了,疼,疼,才好点,又给我挤出血喽,我得吃多少补药能补回来。”
“瞧你那样。”梅鹤翎鄙夷,收了胳膊算可怜这倒霉家伙,“行了,没伤到里头的东西,少装。”
“那也很疼的,你不想想我都多少年没挨过刀子了,挨我爹打那不算。”岳舟非得替自己打抱不平,“养得细皮嫩肉的,金贵着。”
孤华一旁看戏,捂着嘴偷乐。
梅鹤翎瞪了眼,觑着苦着脸的岳舟,言归正传说:“原来就想着永绝后患,一直查不到这群老鼠的踪迹,现下既然冒出来了咱们就得抓准时机。”
岳舟收起嘴脸,正经道:“要怎么抓?他们假扮晋军,我怕咱营里也有奸细。”
“他知道埋伏你,断然是通过你队里的奸细晓得你近来的动向,也是瞅准了时机来的,只是天不遂他愿。”梅鹤翎抿抿嘴,若有所思道,“他懂得的,咱们比他更懂。他敢在你住处逗留,就不怕他不上钩。”
他派荆向阳去了岳舟的住处调查,并加强了驻军地四面的巡逻,集中士兵训了话提高戒备意识,该做出的反应一个不落。
距离岳舟受伤过去五日,清早士兵结束操练,梅鹤翎宣布即刻带兵前往意州城附近作排查。这是每隔半月便要走上一趟的军务,清点完毕士兵人数,梅鹤翎领队出发,独留了少数守营。
岳舟的伤愈合的不错,孤华每日都过来陪着解闷,偶尔还有几个小兵凑热闹,听岳舟搁榻上聊他南下的所见所闻,吹的那是天花乱坠,直叫孤华没憋住漏笑。
因着营地出去了大部分士兵,营帐都空了,夜里除值班守夜的,全进了帐篷里避风。入冬了,虽说不比北方都下雪,那也是冷飕飕的,靠着火堆睡都叫风给冻醒,所以他们基本是轮着进帐里睡的,眼下有空的,当然是能避则避了。
“阿翎这趟得去多久?”岳舟昂首看天色问。
荆向阳搓着后颈的泥巴,道:“得花个十天。”
“还算快了。”
“十天,最迟了。这东西不来,那他可真是能忍。”
荆向阳不忘讽刺钭轶,正规军打心底瞧不起一堆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叛军。
岳舟倚着圈起马道的栅栏,把根狗尾巴草叼嘴里,“不来就真麻烦了,难料他揣的什么阴谋诡计,后头得愈加堤防。”
“这倒是没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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