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鹤卿醒了,温离忙把大夫们喊来,让他们挨个再号脉。
“能醒来便是保住性命了,不过往后每隔十五日需得施针一次。”大夫临榻坐着,挽着宽袖把脉,谨慎查看一番才作罢,“身子太虚弱了,得注意调养,会刺激毒发的一切可能性都莫要做。”
温离揽着肩,好让梅鹤卿枕着自己,“好,我定会注意。要用什么药,如何施针都劳烦你写清楚在纸上。”
“是,那我等……”大夫犹豫地看着温离。
温离明白他们是想离开这了,“待到明日,将我方才说的东西留下就能走了。”
“多谢公子。”
大夫们向温离行揖,给梅鹤卿施针后纷纷出帐,老大夫也不打扰二人独处,跟着一道出去了。
帐内外人都走了,温离轻声哄着,掖被角说:“睡会,喝药了再唤你。”
梅鹤卿攥着他的手不松,垂着眼睑,喂过水的唇翕动道:“你陪我睡。”
“好。”温离答应,站着脱了外袍,又坐下脱鞋,抬脚伸进了被褥里。
梅鹤卿掀开被衿,即便病得再重也要将温离抱在怀中,相互依偎,“我看你面色也差,辛苦你守着我了。”
“说得哪里话,换做是你,只会比我更尽心。”温离额头抵着梅鹤卿下巴,揪着一角的衣料,话里话外透着心疼,“你快些好起来,做什么我都甘愿。”
他听着呼吸,床榻安静了片晌,他晓得人是睡着了,大概是太久没有躺下,这一趟睡意俄然就窜上来,再者鹤卿脱离了危险,神思一松懈就入了梦乡。
帐外狂风大作,梅鹤琅领着兵回来。
老大夫远远望着身披黑甲胄的铁骑如同黑压压的乌云笼罩而来,他小跑到了主帅帐门前侯着。
梅鹤琅把马交给下边的牵走,边走边摘头盔,见了老大夫就道:“是我二弟那有什么事?”
“是,将军,二爷醒了。”
他大掌抹一把脸,把雪揩掉,这几日绷着的神情终于缓和,他进帐道:“大夫说了什么?”
“叮嘱以后要多加谨慎,切勿再引起毒发,还留了药方和施针的方子。”没有主帅的允许,老大夫没跟着进去,就站在门口说。
“我收拾下,一会去看望。”
“好嘞。”老大夫点头,帮把门掩上。
梅鹤琅利索地卸掉身上沉重的甲衣,先在火盆边若有所思地坐了一阵,胡人三番两次在边境滋事,他们每回率兵马赶到,这些家伙就跟王八似的,又缩回了脑袋,跑了,这样戏耍他们到底有何目的。
他瞅着盆中燃烧的火,少顷,取了衣架的长袍穿上,拢紧了衣领出门。
外面的天色灰蒙蒙,他抬头眺去天边,每年的这时候,都有一场大雪降临。
梅鹤琅来探望,发现两人正熟睡,他没吵醒他们,轻手轻脚退回外边。他不清楚在漫天大雪里,温离背着他的弟弟走了多久才遇见了他派出去的斥候,若非运气好,刚巧时辰碰上,恐怕是要葬在雪中了。
他想来后怕,历经艰险,是要好好歇一歇了。
温离从刚过午睡到了夜里才醒,还是因着饿醒的。睁眼时,帐里没点灯,就燃着给里头保暖的火盆,他动动胳膊,梅鹤卿的手臂仍圈着他,他动作极轻地把腰上的手抽出来,起身下地穿鞋,披上外衣,靠着微弱的火光把烛台点亮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榻里的人,打算换掉水壶里凉透的水,装些热水来。拉开门,老大夫俨然侯在门前。
“几时来的?外面多冷,以后不用等在这了。”
老大夫穿的军里发的衣服,是前几年给的,非常厚实,他揣着手说:“不碍事,我来是同您讲药煎好了,厨子那头也留了吃的,您要,叫个人去拿就行。”
“谢谢了,多亏你那时带我去见了大哥。”
“您不用客气,医者本就该如此。”老大夫从袖口取出折叠的纸张,“此乃按照您的吩咐写的,您拿着。”
温离打开折痕,是白日时命那些城中大夫留下的药方和施针的穴位,皆一一写了。他眸子挨风吹得泛酸,收起藏入自己的衣襟下,“嗯,你看过吗?”
“看过。”
“你觉得我能学会么?”
老大夫以为温离担心有人故意写错的方子,故方这么问,他道:“自然能。”
“我是与他最亲近的人,几乎形影不离,这针法我得学明白,日后才好给他治病。”温离眼里有几分伤感。
自打在梅宅醒来的那刻起,就没几个安生的时候,事是一个接着一个,旧伤未好又添新伤。
“公子有心了。”
在这个节骨眼上,与梅鹤卿有干系的一切,温离都想着亲力亲为的好。老大夫一走,他端着水壶去了厨子那,重新热了饭菜和汤药,用银针试过毒才端走。进出个门的功夫,梅鹤卿已经醒了。
“不多睡会?”温离把手上的东西搁桌面,坐到身旁,抚着散在肩前的头发。
梅鹤卿无精打采地端视他,“没摸着你就醒了。”
温离勾起唇角,不由一笑,“正好,吃点热乎的粥,把药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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