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真,母亲。”
陈懿向桌倾身,手肘搭着桌面,撑着首眄视自己的孩子,缓了缓心绪,她道:“你是我的儿子,也是陈家的一份子,不该糊涂地去攀向外人。莫看当前北廷是受洛老控制,手里握着皇权的依旧是皇帝,万人之上却在一人之下,终归是过眼云烟,人一死,树一倒,在这下面栖息的鸟兽该散还是会散。”
“母亲教训的是。”
“从此以后皇商你是想也甭想了,老实做自家的生意罢。”
陆赟乖巧地点头,“我听母亲的。”
“我头疼,你退下吧。”
“可要叫大夫来?”
“气的,大夫来也不顶用。”
“那母亲好生歇息,孩儿明日再来看您。”
陆赟退出院子,等在院门外的跟班看人出来了,从小路里窜出来,道:“行李都按少爷的吩咐收拾完毕了。”
他看着廊檐下吊着的灯笼,“让后厨煮一碗银耳莲子羹送去母亲那,切记,你办事谨慎点,别让人发现了。”
“小的明白。”
翌日,天光破云,北楚形势突然变了天,朝野上下噤若寒蝉,凭谁也不曾想过胡人大军南下,一连五日占领了北楚北边的八座城池,如同有神助一般,按进攻路线,用不了一月就该打到玄都大门了。
马车跑得很急,仿佛在逃命似的,将昏睡的陈懿颠簸醒了。她本就犯了头痛病,吃了陈雲掺在莲子羹里的迷药,这会晕得更厉害,躺着睁眼,看车顶上都是重影。
“这,这是要做什么?”她虚弱地问。
守了一宿的贴身侍女庆幸道:“您醒了。”
“母亲。”陆赟也唤了一声。
“扶我起来。”陈懿有气无力朝侍女伸手,在俩人的搀扶下缓慢地坐起了半身,她意识也稍微恢复些许,打量了四面,不明所以地问,“你这是要带我何去?”
陆赟难以启齿地抿抿唇。
“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陈懿看他神情当场来了气,硬撑着难受的劲,“昨夜问你话,你还是骗了我!好好的玄都你不待了,你是要上哪去?”
“母亲……”陆赟心中有愧,支支吾吾一阵,只到陈懿失了耐心,他方道出个惊天秘密,“玄都不安全了,胡人要打进来了。”
陈懿大惊,“何时的事!”
“昨日。”
“不对,”她回忆起见皇帝的情形,皇帝的神色明显对胡人大举入侵的消息不得而知,也不是,她离宫途中不是遇见了步履匆忙的江浔也,难道是那时候送入宫的,“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你吞吞吐吐做甚?”
陆赟一咬牙将真相和盘托出,“是我,是我把胡人引进来的!”
陈懿当场愣住了,这无疑是当头劈下了一道雷。
“我利用皇商之便,将胡人细作带在身边以便查探北楚玄都以北的兵力布防,整整四年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半张面庞,肌肤瞬间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感,对视上的,是一双红彤彤的眼睛,里面含满了震惊和泪水。
“疯子!”陈懿失了长公主的仪态,抬起巴掌刮了下去,“我怎会生了你这么个出卖族人的逆子!”
陆赟疼得捂着脸,仍是不知自己错了,他诡辩道:“母亲,父亲是胡人,在玄都他们都看不起我……”
耳光毫不犹豫落在了他的脸颊,他委屈的声音戛然而止,眼里也渐渐蓄了湿雾。
陈懿气得不轻,胸口此起彼伏地难以平静,她捂着不停地大口喘气,泪水止不住滑落。
“母亲……”
“疯子!”
“我……”
侍女叫这一幕吓得呆住,不敢发出一声。
“疯子……”陈懿捧着脸哭了。
马车依然在铺满雪的马道上疾策,离玄都越来越远。
“当务之急是阻止胡人继续南下。”洛程出列,站在大殿中央回禀,“皇上,与南晋休战罢。”
陈雲攥紧了拳头,仗都打了,他要如何再落下脸提“休战”二字。
“是啊,皇上,唯有如此才有多余的兵力调往北边阻挡胡人的步伐!”江鹤也站出来,他并不是洛程一派的,能一道谏言正说明了眼下局势唯有这一个破局之法,“与武朝的战事令国家伤了元气,与南晋开战本就是强弩之末了,如若不休战,我们将无力再抵抗胡人。”
皇帝如何不懂江鹤此刻挺身而出意味着什么,他拉不下这个脸啊。
“和南晋的战争是朕先起的,南晋又怎么会依着朕的意思来,想打就打,想停了就停的?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!”
“皇上,”洛程又说,“不管如何,先保住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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